他赫然貼近席妄,手指掐在溫熱的脖頸上,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想不想死是嗎?”
“我好想死啊,席妄,你要殺了我嗎?”
他求助般,痛苦到極致,反而麵帶微笑一字一句禮貌的問詢。
手指點在脖子上輕輕一劃:“在這裡劃上一道。”
又點在心臟,輕聲說:“從這裡挖出心臟。”
“又或者。”祝九掐著席妄的脖子拉近自己。
他居高臨下的與席妄臉貼著臉,一雙鳳眸中流動著異樣的色彩,隱約可見暗紅色的妖異如裂紋般隱晦潰散。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席妄,他一字一頓,漫不經心的撫弄著席妄的側臉,幽幽笑了:“讓我死在永恒安寧的夢裡。”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仿佛祝九不是掐著席妄的脖子祈求死亡,而像是一個充滿血腥的吻。
席妄顫抖著,渾身都在發顫,眼中漫出破碎的水光,顫抖著在眼眶打轉。
他意識到祝九是真心實意在問他,他甚至能感同身受幾分痛苦。
但是。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問誰。
隻管翻來覆去、顛三倒四的問:“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祝九看著他,知道他不會動手,眼神中帶著失望,更多的是知道他靠不住的了然。
他鬆開手,卻猝然被席妄握住。
席妄攥緊了祝九落下的手,不想讓祝九失望的惶恐與失去祝九的恐懼融合在一起,他低垂著頭喃喃自語。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我們去看醫生好嗎?我有錢,我們去看醫生……”他一把抱住祝九,抽泣著倉皇祈求。
祝九麵上冷漠,隻是無悲無喜的任由他抱著,似乎剛才的情緒爆發隻是一場夢。
他的眼神落在虛空,淡漠無波的極了,隻是麻木的看著一個方向。
好似即將乘風歸去的神人,飄渺夢幻的神情落不到實處,豔麗多情的眉眼垂落間,滿目瘡痍。
分明是看透席妄皮相下密密匝匝的逃避心思,依舊眉眼清淺,不言不語。
好似了無牽掛,什麼時候就死了。
被丟棄的表格被撿起,席妄在表空白處填上了自毀傾向。
心理老師在簡短的一句話中看不出什麼,他看著麵前微垂著頭的少年,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沒關係,短暫的痛苦終會得到解救。”
“這隻是生病了,好好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一定會得到救贖。”
心理老師篤定的話語讓席妄重拾希望,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中滿是期待:“真的嗎?老師。”
心理老師眼神一閃,手親昵的握住他的肩膀,手指細細摩挲,看著那一片柔軟的肌膚害羞般泛起漂亮的粉色,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當然,當然,隻要配合治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啊,抑鬱小可憐夢夢,真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