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填過的心理谘詢預約表沒有記錄,紙質的文件消失不見,曖/昧難堪的音頻就像是一個鐵證。
明明校領導們目睹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刻意製造出來的音頻卻在校園論壇上流動,隱晦的謠言喧囂塵上。
很快,心理老師離職的消息像是一個推手,將席妄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班主任找到席妄,直白的說了:“你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保送。”
“我給你請一個星期的假,下個月的競賽,你還是自己退出吧。”
席妄臉色蒼白,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他低著頭,麵色難看,整個人失魂落魄。
席妄收拾東西離開,立刻有同學起哄:“席妄,你真的是同性戀?勾引心理老師?”
“說不定是看心理老師有錢呢。”
惡意的哄笑響徹教室,席妄茫然回頭,曾經被他忽視的同學們不乏惡意的看著他,審視的目光如同粘膩的舌頭,將他從上至下舔舐。
陰霾瞬間降臨到頭頂,席妄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收拾東西。
學委追了上來,看著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席妄,竟伸手握住他的手,心疼又親昵的低聲說道:“我相信你!”
席妄赫然抬眸,在學委伸手抱過來時,他想要後退,卻聽耳邊一句:“你要推開唯一相信你的人嗎?”
席妄頓住了,他麵色難看,眼中漫上濕意,脫水般被迫揚起頭深深的呼吸。
“我、我不是……”他無力的辯解,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學委輕聲重複:“我知道,我知道。”
手掌在他腰上胡亂摩挲,抬起頭親昵的將他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學委滿足的眯起眼睛,輕聲喟歎:“春天太冷了,不適合離彆,留下來高考也好。”
“彆擔心,我家有錢,可以資助你,學費不是問題。我們可以上一個學校,我等你來找我。”
在無人的角落,學委親昵的聞嗅著席妄身上淡淡的猶如雲朵般綿軟的氣味,是洗衣粉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惡意如粘稠的泥,粘著在席妄的身上。
他渾身發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那、那你呢?你高考嗎?”
席妄倔犟的仰起頭,學委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無奈縱容的眼神看著他,像是他說了什麼無理取鬨的話。
席妄登時嗬了一聲,像是冬日朝手心哈氣,卻隻感受到冰冷,他渾身發抖,言語清晰。
“保送的名額隻有一個,我占了這一個。”
連“是你嗎?”這種話都不需要再問,他低著頭,繼續說:“你相信我,對,除了當事人,就隻有冤枉他的人知道誰最無辜。”
陰霾籠罩在軟和漂亮的眉眼,席妄無力的彎了下唇,對上學委默認般的神情,又笑了一下。
學委卻像是被他嘲諷到了,厲聲低嗬:“我隻是喜歡你,想為你好,省狀元有很多錢,你不是需要錢嗎?我這是在——”
“喜歡我,要毀掉我?”席妄打斷他。
麵對席妄冷淡的表情,學委晃了晃神,他喃喃自語,更像是哀求:“我隻是想和你上一樣的大學,你不保送同樣能自己考進去,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席妄,我隻是喜歡你而已,我們可以一起上大學。”
“你為什麼不看看我呢?既然我是特殊的,為什麼不一直特殊下去?”他幾乎將自己的心刨出來,聲聲泣血般,祈求著眼前人的愛意。
在他冷漠的目光下,踉蹌著退後倒地,又努力的朝他伸出手,窒息般求助的攥緊了他褲腳。
卻無人發現,身後居民樓歪斜出來,搖搖欲墜的花盆正牢牢的盯著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