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 渣男開會,四喜逛街(2 / 2)

“你病劫纏身,臥床數月,全靠她照料,等你身子稍好了些,你跟她說,等你好了,你可以寫一本藥書讓她做天下第一等的藥師。可你言而無信,身子好了些,遇到了你的同門,你就告訴她你也是來渡劫的修士,拍拍屁股就走了。”

褚瀾之皺了皺眉頭。

第五鴻難得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我竟曾說過這種話。”

“說過。”宗佑語氣篤定,“若不是你言而無信,我又怎麼會打你三次。”

“你不過是問了我一句可認識秦四喜就上來打我,一句多餘之言都沒有,我又怎麼知道你們這些劍修腦子裡在想什麼!”

宗佑抱著劍,又不說話了。

第五鴻匍匐在地上,越想越氣:“這種話一聽就是哄人的,她怎麼能當真呢?!”

其他兩個人都不吭聲,第五鴻覺得自己身上被加諸的威壓撤去了,踉蹌了幾下,他才終於站起身。

“難道你們就沒說過這種話麼?嗯?我那時不過是在哄她!再說了,我背棄此諾,宗劍首也打過我了,怎麼還能算作是債?我這三鬥六升裡定然沒有此債!”

一個頭頂“欠六鬥八升”。

一個頭頂“欠二鬥二升”。

一個仙君一個劍首,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其實都在算自己有過多少類似的許諾。

要是早知道都會成了債,他們……

第五鴻又磕出一口淤血:“你們二人一個是仙君,一個是劍首,不妨憑借乾元法境和濟度齋之力找找哪裡有能夠觀照前緣的法器,也看看自己是不是為了一時嘴上的痛快就背了債。”

一直老神在在的宗佑放下了握劍的手:

“戲夢仙都有洄夢石,據說能讓人看見自己的前塵往事。”

跑了一晚上的路,天亮的時候,夕昔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殊葉城外,城門開啟,城中熱熱鬨鬨,一點也不受昨日天裂海崩的影響。

“天上的洞讓神尊一箭就給射沒了,咱們這些散修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來來來,看看我的卷絨草。”

門口賣靈草的婦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靈草上灑水。

“這是今天帶著露水一起摘的,說不定還帶著昨天神尊身上的仙氣兒呢,上品卷絨草,三塊下品靈石一棵,也就我這有這個價了,你往城裡去,最少也要你四塊靈石,還沒我這個水靈呢。”

夕昔拿起一棵仔細看了看,有些心動。

卷絨草是北洲特產,在東洲開價五六塊靈石也賣得掉,隻是得看運氣,不能讓大宗門的藥棧盯上。

“道友,買些靈草?”

“這是靈草呀?能乾什麼用?”

雖然修為的天賦平平,夕昔卻有一副常人難及的好耳朵,聽見了有些熟悉的嗓音,她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頭上戴著巾幗的女子正在打量著隔壁攤子上的靈草,身邊還跟了一隻白胖胖的大鵝。

夕昔又驚又喜:“前輩!你也到了殊夜城!”

就算知道前輩是有大本事的人,看見她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麵前,夕昔也是由衷地慶幸。

秦四喜直到大鵝叨自己才知道那一聲聲“前輩”是喊自己的,她轉頭一看,也認出了昨天給自己蠶豆的姑娘。

“看來咱倆還真有些緣分。”

在袖子裡掏了掏,秦四喜摸出了幾塊飴糖,分了幾塊給她。

夕昔有些不好意思,秦四喜擺了擺手:“昨天吃了你那麼多蠶豆,我也該分你點兒好吃的。”

飴糖的甜在舌尖散開,夕昔不知不覺就跟在了前輩的後麵,跟那隻白胖的鵝並行。

“前輩,您想買些什麼?這殊夜城我前幾年來過,說不定能給您帶路。”

“彆叫我前輩,你們修……”想起自己也已經活了七百九十九年,秦四喜頓了頓,“你說不定還真比我小。算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姓秦,名字叫綠柳。”

“是,秦綠柳前輩。”

夕昔正要給前輩介紹下殊夜城的風物,卻見走在自己前麵的女人停住了腳步。

秦四喜愣了好一會兒。

秦綠柳這個名字,她叫了幾百年,直到她飛升上界,神碑上的名字是她的本名“秦四喜”,諸天神界自然也沒有人叫她彆的。

時隔二百多年,再次被人叫這個名字,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

這樣的錯覺也隻是一瞬。

看著兩邊攤販售賣的靈草,她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還沒有回到自己來的地方。

縱被念起故名。

他鄉,仍是他鄉。

回過神的秦四喜把想要衝向一家珍珠攤子的大鵝給拽了回來:“咱也不買,你去看什麼呀!”

鵝被亮晶晶的珍珠吸引,扇翅膀蹬腿,好歹被她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