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麼..？”申徒陌一驚，擔心季晗的身份會被揭穿。

“那季四小姐據說長年養在鄉下老宅，一年前才被接回季府。”申徒聯翰眨眨眼，揶揄道：“陌，你和仕桐從小要好，但十年多的來往也不及你這一年頻密得多。”

“讓爹取笑了。”申徒陌低下頭，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既是你中意，爹自然成全。季家與我們本已是親家，所謂親上加親啊。”申徒聯翰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季四小姐聽聞曾經是孤女，到六歲時才被季老爺收養的。雖然養了這麼多年，但畢竟長在鄉野市井，不知人品如何？”

“爹不必擔心，季家二老雖並未給四小姐請先生教學，但鄉下老宅書房的書據說都給她自學看了個遍。孩兒雖隻見過幾麵，但看她禮教儀態，學識談吐，都是個真真的千金小姐。聽仕桐說，這個妹妹自小乖巧孝順，很得人喜愛。”申徒陌雖然說得幾乎都是和季仕桐套好的話，但一半都是真話。學識的話，在竹林的時候就看過季晗經常跑去他的書房看書，看完還能道出些獨特的看法。其實齊周朝的文字就是現代人說的繁體字，季晗的國文老師是香港人，自然看與寫都沒有問題。

申徒聯翰眯了眯眼，自學？女子雖然無才便是德，但稍微讀些禮儀道德方麵的書，還是有助於持家安院的。這四小姐還能自學，聽陌的說法，還學得不錯？真真少見。他撫了下短須，說：“既然如此，那我們父子改日登門造訪一番，待爹給你看看。若真合適，立即下聘提親。”

“謝謝爹！！”申徒陌喜憂參半地跪下道謝。喜的是申徒聯翰這邊已經解決，憂的是季晗尚未對他傾情。以前在竹林的時候，就聽她講過，那個二十一世紀的男男女女，婚姻都是自主的。，硬要成親的話，怕遭來怨恨。

從書房出來，申徒陌就直奔季府。

季府家丁領了他往前廳去，路上遇到喜安。喜安道：“見過陌少爺。我們公子這會子在湖心涼亭呢，小的這就通報去。”

“不必，直接帶我去涼亭吧。”申徒陌心急著要相商，讓喜安往前帶路。

季府的湖心花園申徒陌以前是來過的，兒時的他和季仕桐經常到這裡玩。喜安很會察言觀色，見申徒陌急，便也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湖邊，遠看著季仕桐正拿著個釣竿在垂釣，旁邊立著個淡青色的身影，一頭黑亮的長發隨意地散著。申徒陌認出是季晗，眼裡再也容不得其他，想起之前書信中她囑咐，暫不見麵。忍下飛奔過去的衝動，在長廊站定。扭頭對喜安道：

“跟你們季公子通報一聲吧。”

喜安隻得先行過去通報。

“公子，陌少爺來了。”

“哦？不是說今日在泰安樓等嗎？晗兒，這杆放這兒了，且幫我留意，長久不收線可是釣不到魚的。為兄去前廳會會你心裡那條大魚。”季仕桐促狹地朝身旁的人兒擠了擠眼，季晗假裝沒看到，把扭向湖麵。

喜安忙道：“公子，陌少爺已在湖邊長廊等候。是看到小姐在，…..才讓小的通報的”

季仕桐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聲：“晗兒，這是何必呢？”

“三哥，不必勸了。晗兒這就回避。”聽到他來，心跳裡居然漏了幾拍。季晗雖然覺得這樣對申徒陌挺過分的，但心裡就是覺得彆扭，一想起那日的表白和強吻就尷尬地要死。最無法確定是自己的心意，太過慌亂，太過局促，說愛還言之甚早。這一年她逐漸平複了在歐陽鋒身上受的傷痛，對申徒陌還是朋友的感覺比較多，當然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朋友。

季晗移步出了涼亭，餘光瞄到長廊下的身影，連忙低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後背感覺著那道燙人的視線，臉不知不覺都已經燒紅了。

看著那人兒越走越快，申徒陌心裡很難過。如此不待見，提親的事該怎麼辦啊？

“陌，人都走了，還看？”季仕桐慢慢走過來，拿把扇子揮了揮：“今日又有什麼東西要送啊？剛剛看到本尊了，為甚不親自交給她？”

申徒陌苦笑一聲，也不言語，就著長廊的圍欄坐下。

“怎麼了這是？”見他不同往日，季仕桐也嚴肅起來。

“爹要來貴府提親，準備擇日造訪。”申徒陌緩緩說了一句。

“啊？”季仕桐訝異，眼裡閃爍著複雜的神色。他咧咧嘴：“這是好事啊！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這個？”

“我自然期待這樣的結果。隻是晗兒…”申徒陌想起她剛才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一陣失落。

季仕桐心下明了。他轉身望著湖麵，幾經思量後，說：“陌，晗兒雖大你兩歲，但始終還是小孩心性，對這情愛尚未開竅。為兄是旁觀者清，她心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申徒陌聽了，心猶存疑慮。他起身問道：“仕桐兄，你真認為如此？”

“為兄怎會騙你。彆忘了，我可是混跡花街柳巷的大情種啊。嗬嗬…”季仕桐伸手“啪”一下開了紙扇，又恢複了慵懶玩笑的神情。

“可晗兒並不同那些女子…..”申徒陌仍然無法釋懷，嗓音低沉得猶如從穀底發出。

季仕桐看不慣地敲敲他的頭，假裝不耐煩地說：“唉，那我幫你去探探晗兒口風。對了，伯父幾時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