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季晗扶過她的另一邊膝蓋，乾脆蹲著給她搓起來。

“我也是聽來的，集市的茶肆經常有些大地方來的商戶。婆子我每日去買菜就聽有人在那兒說。這第一美人是季府的四小姐，不僅長得國色天香，還有天高的才華。太皇後誕辰那天，她獻了一曲，叫什麼…來著…嗬嗬…反正廣為傳唱。一時引來無數傾慕，還有些三教九流，尋花問柳之人也想著染指。弄得遠走祁市回避，有家也歸不得啊。前幾天還聽說，有些江湖人士攻進了季府，揚言四小姐再不現身就要抄了季府。”陳婆婆慢慢地描述著這些傳言，斜眼觀察季晗的表情。

“什麼？”季晗嚇得白了一張臉，顫聲問。“這是…是真的嗎？那…官府不管嗎？申徒家不管嗎？”

“哪能啊？我看…多半是假的？出這麼大的事兒，官府能不知道嗎？”陳婆婆笑著搖搖頭，忽又壓低聲音說：“不過，聽說是申徒家想吞了季家的錢莊，若有人進了季府，多半也是申徒家指派的。那可是咱們齊周的第一商賈，要瞞官府還不是小菜一碟。所以說….這大戶人家的日子，還真沒咱過得舒坦。”

季晗一時恍了神，心裡想起申徒聯翰。因為相處的時間不長，對這位公公，季晗其實並不太了解。但據他的言行舉止，加上對朝堂的淡漠，感覺不像是這麼貪得無厭的人。當下便在心裡否認了這一點。令人擔憂的是，季府摻了雜人的事兒。照她看來還隻是謠言，這樣的事兒小陌應該不會瞞著她的。她定下心來，笑著回了句：“都是些市井小民道聽途說的罷了。陳婆婆權當拿來茶餘飯後消遣，作不得真。”

“嗬嗬…還是二夫人見識高，比不得我們粗野之人。”陳婆婆暗自轉了下眼。思量了一會，又說道：“我這老婆子也沒幾天好活了，平日裡就嘴賤，愛家長裡短。可惜家裡也沒個說話的人，這會子在您麵前耍嘴…..二夫人可擔待些，萬彆給二位邢爺知曉了….婆子我找活計也不易….”

季晗忙道：“瞧您說的，這院子平時也就兩個女眷，嫂子有時還會出去飯館幫忙。我呀，正愁沒說話的人呢。以後我經常去廚房給您打打下手，順便跟您聊。這樣可好？”

“好…好好，嗬嗬…”陳婆婆連聲應下，又擔心地說：“還請二夫人彆告訴二位邢爺….”

季晗隻當她是擔心工作會被連累，爽快地點了點頭。

次日，季晗問申徒陌：“小陌，家裡有什麼消息嗎？”

申徒陌撇開頭，不得不欺騙心愛的人兒。便徉裝整理書籍，回道：“沒什麼事兒。太子找不到我們，暫時沒什麼動作？”

“你說…太子會不會….會不會對我家人不利啊？”季晗以手撫心，這樣的想法連假設都讓她一陣心驚。

“怎麼會呢？晗兒多心了。”申徒陌見她臉色蒼白，又憐惜地說道：“爹已經派了些人在季府守著，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會知道的。”

事實上，申徒聯翰派去的人無一活口，似乎無疑是太子在幕後主使。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讓情況變得很棘手。

季晗點點頭。心裡雖然還有些壓抑，不過，既然小陌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

這兩日，申徒陌又忙了起來，開始整天泡在飯館。而小西，自從得到邢影的特許後，就經常跟著他一起出門。申徒陌對此並不多管，隻是明裡暗處都表示，不準季晗出門。後者原本就性子懶，便也樂得做個悠閒的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