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哭什麼(1 / 2)

謀她 豬豬丁 3988 字 10個月前

謝硯沉著臉,“怎麼回事?為何沈家女婢說你威脅旁人?”

顧念大驚失色,忙抬頭辯解:“我沒有!”

她腦子嗡聲一片,不明白謝硯為何會這樣質問。

威脅?到底是誰在威脅誰……

她百口莫辯,“是她們咄咄逼人,我已經很努力學著跟她們相處……”

謝硯皺了皺眉:“誰?”

“是賈姑娘與施姑娘說起什麼小相山,本還隻是說讀書的事,後來……”

“妙因?”謝硯忽而打斷她。

顧念聞言一怔,不可置信般倏地望向謝硯。

他……稱呼她為妙因,親密得毫無避諱,他應當這樣喊過千百遍,如此才會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顧念嘴唇輕顫,沒來得及再說下去,隻聽謝硯肯定道:“她與我相識多年,性情無可指摘,換作旁人許會挑事,但她不會是這種人。”

強烈的震然和無奈山呼海嘯般在顧念心中席卷而過,她甚至沒有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與謝硯說完,他隻是聽見了施妙因的名字便立刻出言維護,無論此事與這位施姑娘是否相乾。

她甚至不需要再暗自糾結他們是什麼關係,如今看來,這重要麼……無聲勝有聲罷了。

淚花在她眼眶打轉,顧念五指攥拳,彆過臉去不想看謝硯,隻幽幽道:“對,她不是這種人,是我聽錯了誤會了。我跟你們的確不是一路人,錯隻在我不該將實話說出來。”

她強忍著淚意將話說完,越說越委屈,後半句音調早已變了。

她無法麵對,說過後竟慌不擇路地轉身跑出了院子,獨自朝沈家大門而去。

謝硯怔然看著她的背影,臉色一沉,耳畔卻已聽得李淮焦急地朝下人喊:“你們愣著看戲呢?趕緊追啊!”

他幡然驚醒,覷了李淮一眼:“還嫌事情鬨得不夠大?我去就罷了。”

說罷拂袖而去。

聶姝兒“哎”了聲沒叫住謝硯,隻得與李淮相顧一歎。

“那些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會落什麼把柄,我當時真不該躲。”她打心底生出些自責的情緒,隻怪當時想得太少。

李淮搖頭嘖歎,忽而疑道:“不過,弟妹知曉少珩跟妙因的事兒麼?”

聶姝兒一怔,遲疑地看著李淮:“我方才瞧著像是不知曉。”

她默了默,直覺此事難為,“不過說歸說,他倆到底什麼說法?雖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但過去是過去,兒時戲言再沒見少珩擺出來說過。更何況他如今已成婚了,妙因總不會……還等著吧?”

李淮大驚:“這事兒你怎好問我?我們大老爺們兒湊在一塊不談風月,我更不可能跑到妙因跟前問她作何打算吧?”

聶姝兒嘁道:“那賈惠雲衝出來打抱不平是何故?真要清清白白,我怎麼聞見了一股酸味兒,都快醋死我了!”

李淮嘖了幾聲,隻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說到底也是陰差陽錯,隻怕二人就是差了些緣分。

他們四人自小相識,施妙因與謝硯同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幾人同入皇塾開蒙聽教,而施妙因的父兄又是謝震麾下得力乾將,由此他們二人的關係又比燕王夫妻要深厚一些。

世家兒女一旦湊得近,長輩關係又好,兩家自然也笑談過親事,但因彼時二人年歲未及,由此並沒擺到台麵上當真。

誰料施妙因父兄戰死,後宮易主,各方拉鋸後姻緣就此擱置。

李淮知曉此事是忌諱,畢竟繞不開施家父兄戰死之殤,謝硯不主動提,他自然不便開口問,事及忠烈後人,調侃揶揄就更加不敢。

二人說到最後,聶姝兒隻歎:“賈家跟施家說起來還有遠房表親的乾係,那賈惠雲甘當馬前卒,施妙因坐收漁翁利,我看誰也不無辜!”

李淮忙噓她:“小聲點兒我的祖宗!”

聶姝兒不屑:“敢做不敢當啊?我看顧姑娘比她倆都有骨氣。”

李淮不讓她再說下去。

所幸沈蘊禮及時發話,旁的賓客並不知曉偏廳這邊的意外。

而顧念理不得其他,隻想著快些逃離這令她壓抑不已的地界。

可她不敢獨自回侯府,更不好去藥鋪惹人注意。

她沿著街道往外走,再往前就是鬨市,人多眼雜,最後隻得悶頭轉進小巷,實在走不動了,就地坐在誰家的側門房簷下抬手抹淚。

她深覺丟臉,回想著先前在席上眾人的麵色,心中惶惶不安。

顧念將將醒悟過來,她們隻不過在看她的笑話,好似每一個話題都在針對她那般,什麼《小相山記》、什麼避暑去處……

那些貴女哪還需要她這生分人出謀劃策?動動嘴皮子便有一堆下人前仆後繼,對了……在她們眼中,她的確跟家宅裡的下人一樣。

沒有好的出身,哪怕高嫁了千萬人之上的謝小侯爺又如何?她甚至連為自己張嘴申辯的權利也沒有。

她正垂眸掉淚,兩個袖子洇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