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滿地說:“這個不要那個也不要,那我到底能要什麼呢?”
父親說:“學習啊,你隻有這一個要,其餘的都不要。”
看見了嗎?學生是最值得同情的職業,麵對著學校和家庭的雙重包夾,基本和監獄的犯人同等待遇:我們隻要守紀學習其他的都不能要,犯人隻能伏法改造其餘的都不要。
照這麼推理,學校正好等價於監獄,家長是送犯人的,老師是管犯人的,學校每年都會培養一大批犯人放入社會,可知社會有多動蕩多危險了。
“那你怎麼都行呢?你說的這幾條你哪樣不占吧?”
“我不大人了麼,你一個小嘎兒懂啥?什麼都想和我比,你還念書呢我怎麼就沒有呢?”
“你不能念書是因為你有老婆孩子了,我還沒有!”
隨父親回鄉看望了姥姥,又給我爺爺奶奶上了墳。
跪在墳前,我的心不住地滴著懺悔的淚滴,悲痛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
大逃荒的時候,爺爺奶奶用扁擔挑著大伯和大姑,不遠萬裡來到了這個被我稱作是老家的地方,兢兢業業白手起家。
那時候這裡還是一片荒山,窮鄉僻壤的幾乎沒有什麼人煙。駐紮下以後,爺爺和奶奶像造人機器似的陸續生下了二姑三姑四姑老姑和父親,從此一家人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本來就沒有一點資產,七個孩子毫無疑問就給家裡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我很羨慕爺爺那個時代的精神,無論缺什麼也不能缺人,那麼貧苦還能造那麼多人出來養活著玩,那種艱苦育人的精神多麼偉大,多麼值得學習呀。
回過頭來看看現在,無論缺什麼都不缺人,條件這麼好卻隻願意整人玩,他們太想試試過去超生遊擊隊時的刺激了,於是不辭辛苦,一年時間裡把人造出來好幾次,然後在胚胎時期再去醫院給人還原。
她們的不畏犧牲,成功地鍛造了成千上萬個早逝的英年,他們看到世界的第一眼便成了最後一眼,意思是“我親愛的孩子們,我不知道哪個是你爸爸,你出來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乾脆跳躍到共產主義社會去享福吧,彆來社會主義遭罪了,媽媽不會想念你的!”這種艱苦整人的精神多麼偉大,多麼值得鼓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