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啥呀?”
我們倆就這個問題一直爭執到下晚自習,最終把我累得哈哈直喘也沒給他掰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比較大度的人,忍氣吞聲先退一步認輸,要不我們極有可能犟到中考完試。
回到宿舍,我腳都沒顧得上洗就鑽進了被窩,這一晚上可讓小畢給我累壞了,終於可以躺下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我打了個哈欠,把睡意十足的眼睛移向了窗外。
黑雲遮住了月亮,天色隨之暗了下來,校園四處樹影斑駁,晚風呼嘯而過,樹枝搖晃不停,樹葉也沙沙作響。
片刻,半個月亮爬出了黑雲,清晰明鏡的掛在空中,夜風刹那間變得淒涼,四下陷入深深的陰沉,如死一般寂靜,似乎要有鬼神出沒。
說到鬼,我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我是知識分子,本可以完全不相信有鬼這一說,但現實生活中確實讓我遇到了不少用科學解釋不了的事件,所以我得出結論,鬼神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麵對這樣的夜,即使不迷信也著實讓我感到恐懼。
而更讓我恐懼的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隻身在荒涼的操場上。
不對呀,我原本在宿舍睡覺的,這是怎麼回事?
夜風四起,讓夜更加淒涼,所有的燈都熄了,留給我的隻有半個月亮灑下的光。
“王小梟!”一個聲音顫抖而恐怖地從身後傳來,那聲音夾雜著慘淡和淒涼,涼透了我的脊骨。
“誰!”我猛地轉過身,背後卻空無一人。
隨之即來的又是一陣刺骨的寒風,那個聲音又從背後想起,我立即掉頭回來,發現一道白光閃電般消逝。
片刻間,所有的恐懼都向我襲來,我更加肯定這個世界真有鬼的說法。
必須及早的離開這個破地方,我艱難地邁開步子拚了命的往回跑。
一路上,我總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緊跟不舍,寸步不離。我顧不上多想,強拖著癱軟的腿往回跑,恐懼讓我不知疲倦。
宿舍的走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猶豫都沒猶豫就衝了進去。
宿舍的地形我還是了如指掌的,雖然看不見,我還是沒磕沒碰的跑回了宿舍,把門使勁的摔上,我一頭紮到了自己的床上。
心情稍作平靜,我脫去了衣服,料想剛才是因為內急,覺還沒睡醒就迷迷糊糊的跑了出去,清醒才發現自己站在操場上的吧!
那兩次叫聲是過於緊張導致的幻覺吧!
一個堂堂知識分子,怎麼會相信這世界有鬼呢?真可笑,我不禁自嘲起來。
可就在我剛要脫掉褲子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進了我耳朵。
我頓時手腳發麻,褲子還沒有脫掉就直愣愣地僵住了,坐在那一動也不敢動,感覺頭皮直過電,眼睛呆滯的盯著門外,手開始哆嗦著推鄰床的田海峰(初四後換了宿舍)。
“老田,老田,快起來,有鬼!”我聲音顫抖著,舌頭都打起了卷。
“哪裡來的鬼呢?”
那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節奏緩慢而低沉,陰森而恐怖。我馬上縮回了手,就在這時,宿舍的燈亮了,沒人開居然自己亮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要有光我就不至於那麼害怕。我似乎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心裡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但沒過一秒鐘,這種安慰就被極度恐懼打破了。
我看了離我不遠的田海峰一眼,他平躺著,臉色慘白,嘴角流著血,眼睛像爆破了一樣,也在股股地往外流著血。在頭部兩側的枕頭上,彙聚了一大灘血和腦漿,上麵還漂著不停轉動的兩個眼球。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喊了一聲,可宿舍裡居然沒有人回應我。不對呀,平時他們睡得再死也不會聽不到這麼大的動靜的呀,這是怎麼了?
與此同時,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