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淩藍誕生了,於是除去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外,淩淺從此又多了個同樣性質的妹妹。年幼的淩藍不懂得同父同母和同父異母的哥哥有什麼實質性的差彆,她叫淩淺大哥哥,叫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淩宇為宇哥哥,她很愛粘著他們,可她不知道為什麼哥哥們對她的態度很是迥異,宇哥哥是真的很疼愛她,什麼事都依著她,而她的大哥卻從不理睬她,有時被她纏的煩了還會冷聲冷氣地吼她。但這並不影響她愛她的大哥,甚至比起宇哥哥她還更愛大哥一些,於是乎對待淩淺,她早已把臉皮磨得很厚了。
印象中有幾次,淩淺是真的傷到淩藍了,其中有一次好像是淩藍在他晚上學習的時候抬了一杯熱牛奶給他,他卻冷著臉讓她出去,還一揮手差點把淩藍手中的牛奶打翻,當時滾燙的牛奶潑了淩藍一手,頓時她的虎口處紅了一大片。當時的淩藍才十歲,她大大的眼睛裡噙著淚水,既委屈又生氣地等著他,嘴情不自禁地嘟了起來——就像現在姚瑩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淩淺對這個表情很是沒有抵抗力,當時他記得他把淩藍手中的牛奶接了過來,然後淩藍就笑得很開心地跑出去了,從此隻要淩藍做出這個表情,他幾乎都勉勉強強地依著她了。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姚瑩這麼一副表情地看著他,他幾乎有點不知所措了。
淩淺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無奈的問道:“請問您還有何貴乾?”姚瑩依舊瞪著他沒有說話,用牙齒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泛白了。淩淺懊惱地轉身準備走人,卻聽得姚瑩小聲卻堅定地說:“你可以當我的男朋友嗎?”“你說什麼?”淩淺轉回身一臉詫異地看著姚瑩。姚瑩低下了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淩淺依舊可以看到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她應該不會好意思再講第二遍了吧?淩淺這麼想著,打算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儘快全身而退。沒想到姚瑩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這一次輪到淩淺犯傻了,倒不是因為有女孩子突然向自己表白,他這張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妖孽的臉,早讓他從初中起就一直被女生的表白和情書簇擁著。況且,現在的他已過了那個“誰家少年足風流”的青澀時期了,這樣的話在他聽來,不過是少女的情竇初開罷了,犯傻,純粹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讓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處理。
斟酌了一下,淩淺略帶歉意地對姚瑩說:“很榮幸能得到你的欣賞,但我已經有所愛的人了。抱歉。”姚瑩聽後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那你可以和她分手啊,她如果有條件,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她。”淩淺皺了皺眉,心裡滿是抑製不住的冷笑,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在她們的世界裡,所有的問題隻分為兩種——錢能解決的和錢不能解決的,當然,對她們來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雖然淩淺想馬上轉身就走,但他最終還是耐著性子,看著姚瑩認真道:“我愛他。”看著姚瑩霎時間黑下來的臉,他不禁覺得好笑,要是姚瑩知道這個“他”並非是正常情況下的那個“她”又會作何感想。見姚瑩不說話,淩淺暗自鬆了一口氣,本想象征性地說兩句安慰她的話,可姚瑩突然痛下決心似的說道:“那麼,我勉強可以和她一起分享你。”哈?!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沒皮沒臉麼?淩淺徹底無語了,好麼,那他也不兜圈子了。“He is a man,acturely, I am a gay.” “什麼?!”姚瑩明顯沒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淩淺。“聽不懂英語麼?我說,我隻喜歡男人。”淩淺挑了下眉,趁姚瑩完全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轉身離開了。
來到展館外,天已經全黑了,此時的那不勒斯更顯意大利風情。
白天的熱氣還未完全散去,氤氳在近地麵的空氣中和傍晚的絲絲涼風交融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華燈初上,此時的那不勒斯少了幾分白天的熱情,更多地染上了浪漫的氣息。隨著吹過耳旁的風飄來的是街邊酒吧裡悠遠而低沉的歌聲,慵懶中透著性感,撩撥著路人關於愛情的那根最敏感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