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葉紀文就把這個名貴的意大利包包非常恭敬地放在衣櫃裡,有時取衣服的時候瞥地看到,就不自覺地想象裡麵裝的是一疊整齊的百元大鈔。
眨眼到了聖誕節這天,雖然從早上10點忙到晚上10點,算是超負荷工作,但是葉紀文覺得也是眨眼的功夫。這種情況就類似你準備考一門功課考試,你複習、複習再複習,你複習了很久,你就不會覺得考試的兩小時是漫長的,即使是大冬天坐在冰窟窿一樣的試室。
“愛諾的聖誕之夜”已經有六年曆史,姚振華是天生的生意人,善經營,愛交結朋友;12月初開始給他的朋友以及相關利害人物發出請柬,有□□成人回複是要來的,此外隻接受熟客的預訂,滿員則止。
這個場每年都辦得風風火火的,成為廣州城內由三四十歲左右的生意人、高級公務員和銀行金融業精英們組成的圈子的一個社交傳統。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姚振華以他的出品優良的西餐廳ai no為據點,把這些人牢牢地掌握住,從而使自己成為這個圈子的中心人物。
對待自己的下屬員工,姚振華也是有一套的,例如給辛苦一天的員工一個彆致的芝士蛋糕做聖誕禮物,製作這樣的小禮物的材料都是最高級的,絕對不會讓員工們有收到次等貨的感覺。總之,小恩小惠加親和的態度是姚振華的拿手好戲。連葉紀文也受用,晚上10點下班的時候,她美滋滋地拿著蛋糕想象著跟岑逸暉和鐘芮一起吃的情景:岑逸暉會邊吃邊用誇張的言語讚歎,而鐘芮會一聲不響地吃啊吃,這種人通常是吃得最多的,可也不見她長胖。
葉紀文跟岑逸暉和鐘芮約好在“愛諾”門口等,一起打的士回去,那兩個人應朱斌的約去他的酒吧看樂隊表演。當然,人家隻約了鐘芮,可岑逸暉不但愛多管閒事,還很有好奇心——很顯然,不是對於樂隊或者酒吧,而是對於酒吧和樂隊的人。他想象了一下,以朱斌和張博作為想象的依據,認為那裡麵肯定困住不少帥哥俊男,他想也許他能從憤怒或者鬱悶,總之肯定是噪雜的音樂(小岑理解中的搖滾樂)中解救幾位出來,為他們畫幾張無著裝畫像。
要拒絕岑逸暉陽光般的微笑是很困難的,沒幾個人成功,即使不是不明真相的女生,或者是明真相的直男——丁宇是個例外,何況鐘芮很高興有岑逸暉的陪同;朱斌無奈,裝出很哥們的樣子接待他,並且儘責地把他介紹給朋友們。
姚振華送一位老朋友出來,看到葉紀文站在門口旁邊,提著打包好的蛋糕;
“你在乾嘛?在等誰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葉紀文咋的一驚,一看是姚振華——“等朋友,一起回去。”葉紀文模糊地回答。
姚振華一笑,就猜到“朋友”指的是誰。他打定主意表現得出乎葉紀文意料的大度,大步走到自己的車旁,拿出一大盒包裝得特彆華麗的巧克力,交給葉紀文,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給你特彆的獎勵。我知道你特彆能吃,給你這盒大的——跟朋友一起吃吧。”
在夜晚的寒風中看到巧克力就好像看到一團火,葉紀文形喜於色,但是潛意識裡她覺得不能在姚振華麵前顯出一丁點狗奴才的模樣,就矜持地道了聲“謝謝”。
姚振華也沒有期待她會像小狗一樣搖尾巴,轉身就快步回餐廳去,沒有一點客套。
一輛熟悉的車停下,裡麵出來的人當然也很熟悉;
李敏然也問葉紀文同樣的問題——
“你在乾嘛?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