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幾乎沒怎麼睡覺,一大早起來就得去給婆婆敬茶,她看著我的熊貓眼笑得很曖昧,而我和青冥在一旁陪笑得很尷尬。
“楚兒——我這樣叫你可好?”
“一切依婆婆意。”
要我叫她娘還是有點彆扭,她也不勉強,笑得很慈祥。
“楚兒這模樣長得討喜,我家這渾小子能娶到你是前輩子修來的福,隻是他性子有些怪,若讓你不順心了多擔待擔待,實在忍不了,跟婆婆說,婆婆給你做主。”
我笑著不答,婆婆從手上取下一個色澤純正的暖玉手鐲,直接為我戴上,道:
“這是青冥奶奶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了你,早些日子為我們柳家添丁,好把這鐲子再傳下去啊……”
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燙,餘光瞟到柳青冥,他竟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我發紅的臉。
敬完婆婆得去看看爹娘,但按慣例我是不能回去的,新娘子過門不滿一個月就回家是不吉利的,是以青冥一個人去了太師府。我趁著這個空當好好補了會兒覺,下午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青冥接近中午才回來,原本沒打算在飯前見到他的,心裡不免有些疑惑。
“嶽父大人被聖上召入宮中了,原本應該叫你我同去的,可聖上體恤我們昨日才大婚,特許明日再進宮中還禮。”
我們這場親事也是由皇上賜婚,再加上我也算皇帝的親戚,是以老爹去還禮是理所應當。
“快些吃了飯去歇歇罷,晚些時候陪我出去走走。”
我接過他的袍子交給下人,突然有人服侍了讓我有些難以適應,好在也不是太難接受。
青冥的官位遠不及我爹,但因為是皇帝的親信,是以明裡收入雖不多,暗裡的賞賜卻很可觀,再加上官位低,平日裡的應酬也不是很多,是以一定程度上來說比我家還更寬裕。
“你想去哪兒走走?”
柳家和我家不太一樣,婆婆平日裡在佛堂,是以我們吃飯不在一處,這樣飯間閒聊也更自在些。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現在我不說,怕你笑我。”我盛了一碗湯給他,道,“書房能讓我進嗎?若是有什麼貓膩怕被我發現我就不去了。”
“男兒坦蕩,有哪裡見不得人的。”
他本是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瀟灑的外表和不羈的氣質讓他的形象難以與做作相聯係。
“即便坦蕩亦是有不願與人分享的秘密,我隻是有言在先,若做了什麼觸了你眉頭可不許惱我。”
“這府裡隨你去闖,隻彆迷路了讓我去尋你。”
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還故意拋了個媚眼,完全破壞了剛才的美好形象,惹得我用筷子去敲他的頭,一頓飯便在這打打鬨鬨中過去。
日薄西山之時我便抱著個長長的檀木盒子在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眼神中走進當鋪。
這就是我出行的目的——把成親時收到的禮品一件一件拿去換成銀子。
“老板,你看看這玉佛值多少錢?”
玉佛是左相送的,我並不知曉它的價值,隻估摸著左相不會送便宜的東西。
“喲,這不是太師千金嘛,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看來昨天那場“拋頭露麵”的婚禮已經讓我“廣為人知”了啊。
“沒事,這不快離開京城了嘛,當點東西存盤產呢。”
老板是個明白人,知道這個事情不宜糾纏,是以直接接過玉佛掂了掂,左右看看,良久,道:“柳夫人,小人若沒看錯——這應是左相送的吧。
“正是。”
他考慮了下,道:“若能把右相的那尊白玉古佛一起拿來,小人願出一萬兩!若是單當——小人最高隻能出三千兩。”
三三千!雖然知道這東西很貴,可怎麼也沒想會是三千,更彆說那一萬了。那尊白玉古佛已經送給了婆婆,我不可能再拿來當,是以隻換了三千。捧著那一摞銀票,我心裡滿當當的——有錢的感覺真好啊!
出來就迎上青冥那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
“敗家啊敗家啊,左相如果知道他花了八千兩的青玉古佛就這樣被你賤價出售了,他一定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