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奉旨將裳羽衣送回去,可他卻把我與青冥當成透明人,一出宮門便策馬絕塵而去。
真是任性啊。
關於這位第一天才琴師的傳聞有很多種,但流傳最廣的十個版本中有九個是說他與皇帝有染。
羽衣宗師年二十七,容貌俊美卻又無權無勢,再加上是一個地位輕賤的琴師,是以不少好男風的達官貴人都想將之收為金屋客,但這些人隻要一對裳羽衣做出冒犯之事,立刻就會被皇帝斬首示眾,所以百姓們就很理所當然地把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是皇帝好像不限製他的自由,任他天南地北到處闖,大半年也不回京城一次。
不用跑腿兒的我們自然樂得輕鬆,於是,我望望天空。
很好,時間還早。
在馬車裡搗騰了一會兒,我又在青冥的鄙視中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向一家貌似比較高檔的當鋪走去。
又有一筆銀子進賬了,嘻嘻……
正得意之際,忽的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他怎麼會出現在皇宮附近?
急於去弄清楚這件事,某人就變得有些礙眼了。但他到底是皇帝的眼線,我不好做一些太出格的事,是以還是打算暫時不去管。
沐臨,你最好彆給我惹麻煩。
將銀票再次縫進棉被之後,我無視於青冥的鄙視,提起筆在信箋上寫字,正寫了十來個字,一顆腦袋就很不識相地伸了過來。
“寫什麼呢?”
我用手肘狠狠地給了他一記,繼續寫字,隨口道:
“在寫情書呢。”
“寫給我的嗎?”
“寫給我老相好的。”
“你老相好不就是我嗎?”
怒。
轉過身扯住他的衣領,我也不站起來,手上一使力就把他拖到我麵前,想也不想便印上他的唇,但很快便結束這簡單的觸碰。
“有什麼感覺?”
我微笑地看著他,他竟然在發愣,用手指摸摸自己的唇,老實地回答道:
“有些癢。”
“很好。”我還是很禮貌地笑,“這樣的感覺就說明你不是我老相好,一邊呆著去吧。”
隨手一扔,某物體便重重地砸在了床上。
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還記得十一二歲的時候是和沐臨玩得最瘋的時候,他常在我學習樂理或是玄術時煩我,一個簡單的意外讓我發現了這個讓他安靜下來的方式。
沒想到在沐臨身上屢試不爽的招數在青冥身上也有效。
繼續寫。
當腦子中的“老爹歸隱後的遊記安排”全記在紙上後,身後響起一個小媳婦一樣哀怨的聲音。
“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實在受不了這家夥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幾天下來我棉被裡的銀票越來越多,棉花越來越少,青冥晚上睡覺時穿的衣服越來越多,我的成就感越來越大。青冥過了幾天清閒的日子便開始忙著去辦交接了,畢竟他要跟我們一起去西州,手上的事情也是時候讓給彆人去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行刺徐昭辰的刺客雖然沒有抓到,但好在她的命保住了,隻是得躺好一陣子。皇後為了獎勵我與青冥當日的表演,將鸞鳳和鳴琴賞給了我們,而皇帝的賞賜則是在西州的一棟房子。
我與青冥單獨的房子。
原本打算與老爹他們住在一起的,現在隻能做鄰居了,因為猜不透皇帝的想法,所以我也懶得去煩心他的用意,開始清點柳家的財產,好一並搬去西州。
忙忙碌碌地過著,轉眼便要到離開的時間,走之前我決定再去慧空那邊瞧瞧,畢竟這一走還不知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