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漫長清幽的山路,隻是昔時滿布黃葉的樹林變得光禿禿,這讓我想起了慧空的腦袋。
那可真是一顆光禿禿的腦袋啊。
山路上依舊很靜,沒有一個人敢去褻瀆這片聖地,有時我甚至想若是哪天皇帝要殺我,隻要我躲在這裡他便奈何不了我。
嗬嗬。
忽的,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引起了我的警覺。
緊緊盯著慧空留下的木屋——他應該沒有回來吧。就算回來應該也不會有危險,那老家夥的武功不弱。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氣息,施展輕功快速向木屋靠近。
是真的有血腥味!雖然很淡,但絕不是幻覺。
對這間木屋我很熟悉,熟悉到連哪個地方有幾條縫都知道,當我溜到屋後從那縫裡往裡望的時候,背後一緊,我反射性地跳到了屋頂,還未看清楚來人便與他拆了幾十招。
等等!這招式怎麼這麼熟悉!
我停住了,那人也停住了。
“沐…臨……?”
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跳,待我能冷靜地正視他時,我平靜地問到:
“你想報仇?”
“我不想報仇。”
“那屋子裡的人是誰?”
“朋友。”
“什麼朋友。”
“你無權知道。”
總覺得他好像在跟我賭氣,說話有些衝,雖然還是淡淡的,不染塵垢的林中仙模樣,可卻再也飄渺不起來。
“聽好——我不乾涉你的事情,但作為朋友我想給你一個忠告——我不希望你與行刺徐昭辰的事情有聯係。”
他忽然戒備地看著我,戒備,嗬,從小玩到大的人竟然會因為我的一句忠告而戒備我?可笑。
“不用否認,行刺當天我正好在皇宮外麵,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沐臨,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徐昭辰不好惹。”
靜——
“我知道了。”
他打開木屋走了進去,隻留下一句沒有任何表情的話語。
“你走吧,我不會再回穆府了。”
吸氣,呼氣——那小子在鬨哪門子的彆扭!
“沐臨。”我儘量平複自己的心情,不希望因為生氣而讓自己的話語出錯。
“如果真的沒什麼事,為什麼要離開穆府?裡麵的人是誰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得保住你的命,跟我走,我們去西州,這樣你會更安全。”
安靜。
這樣的安靜讓我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聽勸?
“司徒沐臨!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你沒資格這樣輕賤,我答應過你姐要救你的命就絕不會讓你死,這淌渾水你不能去趟。你沒得選,你應該知道你打不過我,再不跟我回穆府彆怪我動粗!”
安靜。
正當我要衝進去的時候,木屋裡傳出來一聲很虛弱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徹底澆滅了我的怒氣。
“文楚……”
想也不想我便衝了進去,展現在我麵前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擺設,躺在慧空床上的人卻是一個絕不應該出現的人。
“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