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弟。”
她打斷了他的話。
她上前幾步,一鼓作氣往謝卿禮手裡塞了一堆符篆:“你拿好,待會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一定要護好自己,不要離我和師兄太遠。”
兩人距離太近,她仰起頭剛好到他的脖頸處,呼吸噴塗在他的喉結上,謝卿禮四肢僵硬,喉結上下滾動。
偏生雲念沒有注意到少年晦暗的目光。
她隻顧著說自己的話:“聽到了嗎,我總覺得這裡不太安全。”
她知道有危險,但不知道是何等的危險,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卻無力阻止的感覺太過令人恐慌。
雲念長舒口氣,努力壓製自己內心的動亂。
她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少年的聲音:“好。”
雲念抬頭看了眼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像是自家兒子臨上高考戰場之時老母親總也放不下的心。
她張了張唇又要叮囑,話尚未出口,江昭上前來拽住她的胳膊。
“師妹!”他的神情很激動,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他攥的太緊,雲念掙紮了幾分:“乾啥,你弄疼我了!”
“哦哦,抱歉,但你先跟我來。”江昭鬆開手,拉著雲念就往前走。
江昭攤開手示意雲念看去,“師妹,快選把劍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劍閣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雲念:“……這多冒昧啊,這是裴淩前輩的劍閣,是能隨便選的?”
這不是強盜行為是什麼?
江昭一臉不讚成:“裴淩前輩曾留下話,若後人有本事能找到劍閣取走名劍,此劍便歸他所有。”
雲念皮笑肉不笑:“我沒本事,我也不想拿。”
她這種菜雞可不一定有命能拿啊!
雲念隻想好好做任務,看好謝卿禮,任務完成便離開這個世界,修煉飛升的事情沒有太大的欲望。
但顯然江昭不是這般想的。
他推著她:“你看這些劍,身為劍修你就一點也不心動?”
雲念搖頭:“不心動。”
“你再看看,那把多好看,通體碧綠色,剛好師妹喜歡綠色。”
“真不喜歡。”
“你再看看。”
“我真不想取劍。”
謝卿禮一眼不發地看著雲念與江昭你推我拒。
一刻鐘後,雲念再一次拽開江昭扒拉她的手。
“師兄,你好煩——”
“嗬。”
雲念的話尚未說完,一聲輕笑從四麵八方傳來,在空曠的洞穴之中回響。
她的話生生被憋了回去。
雲念還未來得及動作,江昭身形一閃,已經帶著她迅速後退。
方才還不正經的江昭收起了笑意,眼眸微眯,戒備警惕地守在雲念和謝卿禮的身前。
他平日雖不正經,但該正經的時候也沒不靠譜過。
“彆動。”
江昭聲音低沉。
他站直了身體,一手握緊身側的凜尋劍,“前輩既然出聲了,為何不現身,難道是不敢嗎?”
雲念能感知到,自江昭出口的一刹那,周圍流動的空氣都好似有一瞬間的凝滯。
“哢嚓——”
碎裂聲響起。
原先高大的石像一寸寸開始瓦解,灰暗的石塊脫落,砸到地上濺起一片塵土飛揚,不過幾息功夫,整座石像碎成遍地泥渣。
厚重的塵土散去後,削長高挑的人影浮現。
身姿高大挺拔,五官周正,氣宇軒昂。
他瞧著年紀不算太大,隻是青年的模樣,與雲念的小師叔溫觀塵看起來一般年紀,但氣質大相徑庭,周身的威嚴像是久居高位後沉澱而來的。
他自高階一步步走下來,可落地卻毫無聲響,連腳步聲都沒。
神情平淡,身上並無殺意和敵意,麵對江昭的戒備也隻是從容一笑。
江昭冷聲:“前輩是何人?”
“你祖宗。”
“……前輩休要無禮。”
那人也已經走下了高階,就站在距離幾人不遠處。
他歪了歪頭,笑著說:“無禮的是你,毛頭小子。”
他的話音落下,方還安靜沉睡的上百把劍一起震動,嗡鳴聲逐漸加大。
江昭察覺到到自己的本命劍也在害怕。
那是對強者的臣服。
能讓認了主的本命劍這般恐慌,而他是從那石像中走出來的,那石像又是裴淩的塑像。
江昭一愣,慌忙拱手行禮:“晚輩失禮,見過裴淩前輩。”
係統一樣驚愕:【他是……裴淩!】
是隻活在傳說中的人,劍道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