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嵐野皺著眉頭問:“你們昨晚什麼時候見麵的?”
姬小彩一下子臉紅了,古泰來咳嗽一聲,岔開話題問:“想到什麼?”
姬小彩低下頭,輕聲說:“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想那個朵羅皆雖然是凡人,但是嫁給大巫神以後,大巫神總是會幫她脫去凡胎肉身的吧,再不濟也會保她無病無痛,她怎麼就病死了呢?”
古泰來微笑道:“好問題。我昨晚也是這麼問那個吹嗩呐的老人,他說,朵羅皆做錯了事,得罪了大巫神,所以大巫神收回了加在她身上的所有神術,朵羅皆因此得病而死。也就是因為這樣,在七年前,這個山寨裡曾經一片慌亂,以為大巫神會因為朵羅皆降禍下來,然而,大巫神卻顯靈告知大巫師,銀鎖寨依然會保太平,不必憂心,維持原樣即可,接著便是七年後的現在,在數個月前,大巫神突然托夢於巫師說,他需要銀鎖寨再敬獻一位新娘,並且似乎是指名道姓要找蜜皆。”
周召吉說道:“元配死了七年才想到娶新媳婦,我看這大巫神倒也算是對那朵羅皆用情頗深了。”
姬嵐野道:“剛才又是哪個說他好色?”
周召吉嬉皮笑臉道:“你知道的,有些人表麵看來好色,實則是個情種,就像有些人表麵看來油嘴滑舌,沒個正經,實則心地善良,待人那是極好的。”
姬嵐野說:“我又不認識這樣的人,我怎麼就知道了。”
周召吉挺委屈地:“小嵐嵐你就是這點不好,嘴太硬!”
姬小彩眼疾手快地拖住他哥說:“大哥,你不要跟周道長打架了,他這人就是這樣的,你不要聽他說就是了!”
周召吉更委屈了:“小菜雞,你就這麼擠兌我!”
姬小彩隻裝作沒聽見,說:“道長,如果大巫神真的喜歡蜜皆,想要娶她,如今她逃走了,他們用金子去取代怎麼行呢?”
古泰來這次想了想說:“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大巫神並沒有指名道姓要娶蜜皆,隻說要送一個新娘,是那個巫師在其中搗了鬼,因為某種原因選擇了蜜皆,所以當蜜皆逃跑的時候,將金子送給巫神也不會出事;第二種可能是,那個巫師也許會對金子使用什麼手段,蒙騙大巫神她就是蜜皆……”
周召吉摸著下巴說:“師兄,你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性?”
古泰來問他:“什麼?”
周召吉說:“譬如並沒有什麼大巫神,要新娘的其實就是那個大巫師!哎,你彆看他老,他很可能是個大淫棍,他仗著自己是巫師,借用進獻給神的名義,偷偷地把那些漂亮姑娘都占為己有,等膩了再換一個,所以朵羅皆會死,所以新娘是蜜皆或是金子都沒有關係!”
姬小彩大驚:“那些女孩子為什麼不逃出來?”
周召吉說:“你也看到那大巫師在這個寨子裡的威望和能耐了,普通女子被他騙失了身,哪裡還敢再露麵,隻能偷偷地苟活下去,任他擺布了!”
姬小彩這下子徹底義憤填膺,拍桌子道:“我去找他算賬!”
古泰來攬著他腰,將他拖坐下來說:“這隻是周召吉的猜測,未必是真相。我倒是認為大巫神確實是存在的,否則幾十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毫無天災也有些說不通。”
周召吉問:“那你說,為什麼是蜜皆是金子都無所謂?”
古泰來忽而壓低聲音說:“我的猜測剛才已經說過了,餘下的跟過去看就是了。”
他這話才說完,果然後屋傳來腳步聲,那奏領著金子出來,那奏保大姐掩著嘴,眼淚無聲地往下落。金子被換了一身新衣裳,小臉木木的,完全沒了之前活潑少女的樣子,似乎已經認命。那奏將金子領到那幾個等著的苗民麵前說了幾句苗語,那幾個苗民便彼此對看一下,一個在前,兩個在後地押上金子。金子走到門口,猛然轉過身來,“撲通”一聲跪下地,對著他爹娘磕了三個響頭,再也不說話,跟著那幾個苗民走了。
古泰來等他們走了一陣,立起身來說:“走。”四個人便閃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