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澤蘇澤顫抖的樣子，十三偏了偏頭，眼裡閃過一絲後悔。湯圓倒在血泊裡的樣子和眼前這個人的的麵孔在腦海裡交錯，十三隻覺得腦子亂成一團。

“十三，”何櫟皺皺眉頭，“你先出去。”

收回了蘇澤耳邊的拳頭，十三彆過臉，埋著頭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是我的錯。】嘴唇蠕動兩下，沒有發出聲音，蘇澤最終也隻能在心裡低低懺悔。

“好了，事件的具體原因我們會調查，十三你先去湯圓那邊，”何櫟吩咐道，“這位同學跟我過來一下。”

聽見湯圓的名字，蘇澤心裡一動連忙問道：“師哥沒事嗎？”

何櫟笑笑拍拍他的腦袋：“不用擔心，最近時局緊張，醫療隊都隨時準備著，湯圓……這次是傷的重了點，不過還是可以恢複的。”

太好了！蘇澤第一次這麽感謝上天，沈重的氣氛似乎被掃掉一點。頭上輕微的碰觸才突然讓蘇澤發現，何櫟竟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以前自己跟何櫟差不多高，何櫟要安慰他的時候也隻是抱抱，卻是從來沒有這種對小孩子的動作的。

可惡，陳昱辰你快長高一點。

不過，真好，湯圓還活著。真好，還能再見到你，還能被你碰觸。

“又哭又笑的，”何櫟塞給他一張紙巾，“跟我上來一下。”

恩？蘇澤有些疑惑，何櫟跟他還是第一次見麵吧，雖然他的確是想跟何櫟再多待一會兒，可是目前這種情況似乎不太能用道理說通啊。

儘管有著這樣的不解，蘇澤還是跟著何櫟身後上了天台，隻是還不想移開視線，隻是想就這麽一直看著他，就算是背影也好。

雖然已經是十一月的秋天，太陽卻依然很毒辣。

正午的陽光很燦爛，沒有遮擋的天台上整個充斥著陽光的味道。白色的製服亮的晃眼，邊緣閃著金光。蘇澤快走幾步，想要看清那個身影，卻發現在強烈的光線下，連那人的邊緣都已經被模糊掉了。

果然，還是很遠嗎？

“這裡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監視器，”何櫟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蘇澤道，“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什麽……話？”蘇澤故作疑惑道。

何櫟輕笑道：“我還以為十三不行的話，我這個左團長的身份可以知道呢。看樣子還是資格不夠呢。”

不是的。握著紙巾的手猛的收緊，蘇澤低下頭在心裡道，我隻是害怕，害怕下一次看見的是你的血……

歎了口氣，何櫟從他手裡抽出紙巾，卻不是用來擦拭臉上的淚痕，而是將手伸到蘇澤腦後，慢慢替他拭去頭發上粘稠的血跡。

“你在恐懼什麽？”蘇澤聽見他說，“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你害怕到連說出口都做不到。”

“不是的，”蘇澤慌忙辯解道，“隻是現在的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對我說的話負起責任。我……沒有辦法承受之後可能產生的結果。”

“沒關係的，”何櫟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頭，“我也隻是想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些事情有關，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希望你能第一個告訴我。”

“恩。”蘇澤點點頭，“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