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文說:“開玩笑的,請什麼吃飯啊,都小事。”
沈俊文在邵承的床沿坐下來,皺著眉問:“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啊?為什麼這麼嚴苛的要求自己,都快把自己逼死了。”
滾燙的熱水暖著邵承的手心,他解釋道:“這是一種原則,就算我有女朋友也不會去找她解決易感期,一種是解決身體需求的衝動意識,一種是情到深處自然該發生的事,兩者的意義大不相同,不能混為一談。”
“純愛戰神啊,”沈俊文對他豎起大拇指,“行,哥們你牛,不過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欲……”
沈俊文咳嗽了兩聲:“今個進來的要不是越哥,是個Omega,可就慘了。”
說到這個,邵承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去摸自己的後頸,沈俊文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邵承的目光裡有少見的慌亂,不過在摸到自己腺體的那一刻平靜了下來,沈俊文問他怎麼了。
“沒。”邵承摸到溫熱的阻隔貼,他不想泄露的事還是保住了,沈俊文等人沒有問起他的信息素,對他也沒有異樣的目光,這表明邢越是把一切處理好後才喊他們回來的。
他竟然這麼細心?竟然能對剛詛咒過他的人照顧到這個程度?一時邵承分不清楚,邢越到底是個什麼秉性的人。
“你說是邢越先發現我的?”如果這樣說,那他昏迷前看到的人就是邢越?邵承的神情複雜。
沈俊文說:“應該是吧,我們回來的時候這兒就隻有越哥一個人在,他把一切都處理妥當了,喏,抑製劑的針頭還在垃圾桶裡呢,我和周慕就看你燒的滿臉通紅的,特彆嚇人,皮膚都滾燙,要是我倆該手足無措了。”
沈俊文說了許多,他不知道邵承真正想確定的是什麼,一股腦地往外說,周慕也在一旁附和,說他昏迷的時候樣子有多嚇人,頭發都浸濕了,渾身潮熱火紅,跟被火烤了似的。
“特彆嚇人,邵承,你這會真得謝謝越哥,不然你就不止發燒這麼簡單了。”周慕在一旁說。
邵承心裡有數,隻是很納悶邢越為什麼會緊隨他之後出現在寢室,這麼巧合?他是來找自己算賬的,還是有彆的目的?
“他為什麼過來?”邵承問。
“這誰能知道。”沈俊文說。
“他不是不在這裡住嗎?還有,彙演廳的表演沒結束,他應該管控全局吧?到宿舍裡來做什麼?”邵承對邢越的行為很不解,即使對方救了他,他也不會對其放鬆警惕。
沈俊文和周慕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不知道方才在彙演廳那邊發生了什麼,邵承跟邢越從現在開始可不算是無冤無仇了,他們是情敵,赤-裸裸的敵人。
沈俊文搖搖頭:“沒問他。”
邵承想,也問不出什麼來了,隻不過他對邢越的態度,讓沈俊文他們也不敢在他麵前繼續說邢越的好話了,兩個人就是不對付,就算邢越救了邵承,邵承好像都不會對他感恩似的。
不過他沒有想錯,邵承的確對他隻有質疑,無論邢越做了什麼,他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今天在彙演廳,徹徹底底地讓邵承認識到了這一點。
一口將退燒藥喝下,邵承將杯子放在一邊,恰好看到垃圾桶裡的抑製劑針管,他想不出邢越給他注射時的模樣,但他心裡格外不適。
“我睡了。”邵承躺下去,已有驅人之意,沈俊文領會他的意思,叫他有事叫他們,邵承沒有回應,沈俊文將屏風拉了起來,回頭盯了兩眼。
邵承躺下時,腦海裡隻有一個問題,進來的人真的是邢越?
他寧願進來的是彆人,一個不知名的Omega,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哪怕是沈俊文,他也不希望是邢越這個人。
可他又怎麼騙得了自己?那叫自己一瞬間產生依賴感,那撲進鼻腔難以辯彆具體氣味,但安全感和攻擊力都拉滿的強烈信息素,與機艙裡的那一次完美複刻。
邵承感到自己的腺體開始發癢,他閉上眼,腦海裡出現邢越那張冷漠嚴肅的臉,他想到他們飛機上的第一次碰麵,想到跟陸新起衝突的時候他的態度,想到他今天信誓旦旦地說跟他賭的狂妄樣子,然後在這樣的紛飛思緒中,被易感期的第二次狂潮滅了頂。
……
深夜三點,宿舍樓安安靜靜。
周慕睜開眼,想去趟廁所,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對床坐著一個漆黑的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下映出身體輪廓,邵承雙腿岔開,低頭坐在床沿,跟中了邪似的。
“臥槽,邵承你乾嘛?”周慕盯著他,隻見邵承一手搭在膝蓋,一手拎著抑製劑,活脫脫一個閻王坐在那兒等著收屍似的。
“思考人生。”
說完,邵承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唇,而後狠狠地揉搓下去,一遍、一遍、又一遍……
第一次,他不敢聲張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