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十
眠於星塵,我們隻是眾多星塵中的小小一顆。
星塵上溫暖的色彩,是因為我們彼此交好的見證。
1
涼川坐在窗口的凳子上,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的街道發呆。
在離涼川不遠處的地方是床,菲利德此刻正躺在床上,綠色的長發散了一床,雙眼緊閉,長而濃密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時不時的顫抖幾下,嘴角緊抿著。看樣子睡的並不是很安穩。
涼川守在這裡等待菲利德的蘇醒。
其他人都在公會裡麵,準備夜晚的遊行,拉克薩斯的事件就這麼落下帷幕了,夏似乎被拉克薩斯揍的很慘,但是很開心。米拉讓她先帶著菲利德回來休養,晚上的遊行如果菲利德沒有醒過來的話,她也可以在窗口上看到。
而涼川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疲憊,提不起笑容的感覺。
街道上人行匆匆,大家總是這樣,一下子就能夠恢複過來,而似乎隻有這個房間裡麵帶不進外界的影響,異常的安靜。
涼川低下頭,百般無聊的輕輕碰了一下掛在胸前的相機。
相機在胸前搖擺了一下,又停了下來。她從BOSS大叔那裡取回了相機,因為放在大叔那裡所以很安全,在走之前,大叔又給了涼川一份麵包和牛奶。
說是露西那份,因為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露西那份已經和地麵上的塵埃攪合在了一起。
看到大叔的笑容,涼川的心底似乎才鬆了一些,隻是把東西給露西之後回房間,卻又感覺心口似乎被一隻手狠狠的揪住了一樣。她沒有力氣再做抵抗,其實她還是累了的。
涼川側過頭,看了菲利德一眼。
在心底嘀咕,你倒是好,睡著了,都不知道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
似乎有感應一般,菲利德的睫毛劇烈的顫了顫,眼瞼緩緩打開。
眼底逐漸清明。
涼川雙腿蜷曲,胳膊撐在膝蓋上,手撐著下巴。
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菲利德醒來,坐起來,因為頭痛而蹙眉,再環視了四周,最後把眼睛聚焦在她的身上。從開始到過程最後一步,她都一句話沒說。
看到涼川之後,菲利德明顯的怔愣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低下眼瞼,看不清表情。隻能夠聽到他的聲音:
“對不起。”
涼川不說話,依舊靜靜的看著菲利德。
菲利德掀起被子,緩緩的站起身子,光著腳落地,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從腳底滋長到了心口。
挺直了脊背,沒有停下腳步。
他穿過過道,走到涼川麵前,身子全部都倚在窗台上,閉上眼睛感受迎麵而來的風,長長的劉海被微微吹倒兩側,路出臉龐。涼川抬頭看著他被夕陽染紅的側臉,發現他的睫毛真的可以用纖長濃密來形容了。上麵還布了些許細碎的微光。
菲利德再次開口,輕聲細語。
“對不起。各種方麵都是。”
“還有抱歉。”說著,菲利德轉過身揉了揉涼川的頭發。
涼川知道,對不起和抱歉雖然之間的意思的相近,但是卻還是有些微的區彆的,所以她能夠分辨,他的對不起是對誰說的,他的抱歉是對誰說的。
聽到這句話,涼川皺了皺眉頭。可是嘴角的弧度卻小小的上升了。
“你不該光對我一個人說的,菲利德,還有腦後的傷不嚴重,晚上一起去吧。”
涼川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原本就不是很嚴重的傷,隻是因為擊中了後腦勺而昏睡了過去,以及後腦勺有一個小小的包,但是熱敷一下就沒關係了。
她看了一眼在床上的熱敷袋,抬眼開口:“後腦勺的包包還在麼?”
菲利德輕輕撩起了長發,之間觸碰了一下原本疼痛的那個地方。
沒有突兀的包包,和周圍平坦的肌膚一樣。而且疼痛似乎也沒有這麼明顯了,幾乎是可以忽視的。
“沒事了。”
“對了,說好的,之後你就要跟我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涼川固執的說著。
菲利德點了點頭,其實在涼川打暈他之前,他就已經想明白了:“恩好。”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菲利德有些不好意思的彆開臉,再次開口:
“我想剃頭……來道歉,到時候麻煩你了。”
涼川怔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隨即笑開了,笑彎了眼,眼底映著菲利德身影,笑容依舊如陽光一般乾淨爽朗:“好啊,我很樂意,倒時候我就是第一個拍照的對嗎?”
菲利德抿著嘴角不說話,餘光瞄到涼川的笑容。
總覺得她笑得有點深意,但是菲利德的耳廓卻不自覺的發燙發紅,隻不過長發遮擋住了。突然想起這一點,菲利德覺得長發剪掉的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不能臉紅的時候遮擋自己的表情了。
涼川似乎恢複了原樣一般,驀地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菲利德的肩膀,指著浴室笑嘻嘻的說著:
“我先去洗澡了,到了開始的時候一起出去吧。唔——對了,我已經幫你洗過了,衣服的話你再換一下吧,櫃子裡麵有你以前的衣服。”
剛開始菲利德隻是怔愣而已,隻是越聽到後麵,耳廓越紅,連臉頰上都已經有了紅暈,蔓延的趨勢之猛,似乎連脖子幾乎也要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