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姨這話說得十分決絕,半點不像做戲,林母見狀,有些慌了神,但還是穩了穩情緒,上前拉住她的手勸道:“親家母,你這是說得什麼話,你若是死了,肖揚怎麼辦,你總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吧?”
當媽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是以任阿姨聽了這一番話,到底眼圈一紅,渾身力道卸去了一半。
“你們還不快走?”林母瞄了一眼喬夢安,壓著嗓子說道。
喬夢安幾人自是知道留下也毫無益處,隻得點頭道:“那阿姨,我們先走了,有什麼事你再找我們!”
林母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些離開,便忙著勸慰任阿姨去了。
薛笙笙走出醫院時,正是黎明前最寒冷的一刻,凜冽的北風撲麵襲來,吹得她險些睜不開眼睛。杜魏成見她使勁裹了裹圍巾,便關切的問道:“怎麼,你冷嗎?”
薛笙笙垂著頭,邊踢腳下的石子,邊說道:“不冷,隻是覺得有點餓,還覺得有點累。”
“那回家吧!”杜魏成撫了撫她被風吹得亂蓬蓬的頭發,又轉向喬夢安說道:“你怎麼辦?”
“回北京!”喬夢安似乎心情十分糟糕,一邊從包裡掏車鑰匙,一邊恨恨的說道。
“呦,我說喬大小姐,又是誰惹你了?”杜魏成見她這般,打趣的問道。
“杜魏成,你少和我裝蒜吧!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不要臉的,怎的我們倒成了罪人,我這輩子還沒遇見過這麼憋屈的事!”喬夢安隻覺得越說越窩火,恨不得立時衝回病房,將那任阿姨撕成碎片。
薛笙笙與杜魏成向來知道喬夢安是什麼樣的脾性,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勸也無用,隻得轉移開話題問道:“你可要和我們一起吃了飯再走?”
喬夢安聳了聳眉毛,繃著臉說道:“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說罷也不再理會他們二人,徑自取了車,絕塵而去。
薛笙笙見她還是七年前的性子,不禁抽了抽嘴角,頗為尷尬的對杜魏成解釋道:“你知道的,喬夢安一向如此,她可不是故意要拿話擠兌你的。”
沒想到,杜魏成倒是不甚在意,隻微微一笑,說道:“我認識的女人裡少有喬夢安這樣爽直的,說實話,我挺欣賞她的,這樣的女人總要比那些口蜜腹劍的人強得多。”
薛笙笙本就因為今日的諸多事情感到鬱結,此番喬夢安更是不給麵子,讓她十分為難,幸而杜魏成似是早就想她所想,幾句話說下來,終於讓她心裡稍微得了那麼一點慰藉,不禁動情道:“杜魏成,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一定會比任何時候都難過。”
杜魏成正欲開車,聽見她如此說,倒是怔了一怔,半晌才笑道:“從沒聽你說過這麼好聽的話,爺今天要重重打賞你!”
“賞我什麼?”薛笙笙撲哧一笑追問道。
杜魏成眯了眯眼睛,拽過薛笙笙,將她塞到車裡,十分詭異的一笑:“到家了你不就自然知道?”
薛笙笙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想起昨夜的種種,整張臉倒燒得好似上了塗料,紅得一塌糊塗。“喂,沒功夫和你閒扯,我要吃飯,我要回家,我要睡覺!”
“嗯,嗯,嗯,我管保都滿足你。”
二人說說鬨鬨一路,白日裡愁悶的情緒便清減了許多,杜魏成驅車將薛笙笙送回家時,天邊才剛剛泛了魚肚白,路上的行人少得十分可憐,更不要說賣早點的,是以薛笙笙多少有些失望。
杜魏成見她一張臉越拉越長,趕忙安慰道:“喂,我說不至於吧,一頓飯而已,你看看自己,都快成驢臉了!”
“我要是餓死了,你就不嘲笑我了!”
“笑話,我杜魏成的女人是會餓死的嗎?”
“就快了!”
“看來是時候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了。”杜魏成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自信滿滿的說道,不知心裡又打了什麼主意。
薛笙笙憑借她那特有的小動物直覺,感受到了空氣中潛伏的一絲危險的氣息,連忙一縮脖子,整個人死死靠在椅背上,警惕的問道:“你想乾嘛?”
“我想乾嘛?你還不知道嗎?”杜魏成下車,繞到薛笙笙這一邊,一把打開車門,拉住她的手就往車下拽。
“喂!你要乾嘛!”薛笙笙嚇得尖叫連連。
“下車啊,什麼我要乾嘛?”
“你沒安好心!我不下車!”薛笙笙依舊扯著嗓子,殺豬一樣的狂叫。
杜魏成的臉明顯抽了抽,幸而他是個好脾氣,若攤上喬夢安,想必早已經拿針線把她的嘴巴縫上了。“你是不是想讓人家告我們擾民?”
“那你不要拽我!”
“好,好,我不拽你!你趕快下車!”
“你先告訴我你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