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朦朧醒來天早已暗了,車廂門鎖著,通過板縫,隱約看到外麵前後都閃動著燈光,聽馬蹄聲至少周圍有五、六個人。
周立辰實在是覺的胸口窩著口氣。這架打輸了,怪自己疏忽沒多帶護衛,比不過人家人多勢眾。可在官署查到自己頭上了,自己毫不知情不說,到現在還搞清對方是誰,目的為何
自己雖然狼狽,全是外傷,到是突然闖進來的杜捷傷了右臂,扭了左腳。這傻瓜,知道找監察署,乾嘛要冒危險進來。還好算是活著,不知護衛和張老板他們被帶到哪裡去了。
半夜在山道上換了車後,白天黑夜,時快時慢,除了生理需要幾乎沒有停過車,一直到第二天半夜,車停了。
遲遲不見有人來開車門,隱約隨風傳飄過問候,招呼聲。扒著板縫仔細瞧著,許久才看見燈光慢慢地又亮了許多,
一聲「走」之後,車漸漸地又行駛了起來。如此又走了一天一夜,天快亮時,車門被打開,二人被拉下車:“走!跟上。”
“還有多少路”和先前的那些人也不同,這些人都蒙著麵,而且,雖然不能斷定,但衣著語氣的感覺都不一樣。也不顧杜捷彆扭不肯,轉過身微微蹲下,一把將杜捷拉倒自己背上,周立辰接機想探出點情況,可問幾次沒有一人答一句。
身上的瘀青加上整天在車裡顛簸的酸疼,在這崎嶇的不成路的山道上,身上背著個人,連爬帶走勉力支撐著向前已經是局限了。
“你們自己走吧,我們走不動了。”周立辰眼睛溜溜一轉,一屁股坐了下來:“你們到底打算去哪裡”
頭領模樣的男子在杜捷腳上瞧了會,朝後麵一人揮了揮手:“你背他走。”
周立辰實在是看不懂,這是算那個路子
漸漸地路麵平坦了起來,幾個人又騎上了牽著的馬,也許見天已經暗了下來,那領頭示意二個漢子分彆帶周立辰二人騎上了馬。終於在天完全暗下來時,穿出了林間,到了許多木屋。被帶進其中一間木房,很快便有人送了一桶熱水。
“彆動。”讓杜捷在床沿上坐下,二人先後漱了口,洗臉,再擦身。
任由著周立辰擺布替自己洗擦,杜捷的目光癡癡地盯著周立辰,牢牢把這畫麵刻進記憶,無論以後會怎樣,自己再不會寂寞。
一陣溫暖從洗上傳來時,杜捷眨了眨眼,猛地大驚,人還沒躍起,腳上的劇痛又不得不跌回床沿:“主~~子,不~~可以,奴~~自己來。”
再怎麼也不能讓主子替自己洗腳,還是一雙三天沒有洗過的臭腳。
“你能檸”瞪了杜捷一眼,周立辰撩起布巾擰乾,自己先擦乾了腳,再替杜捷擦乾,砸了一把椅子,從中撿了二塊板條,將杜捷的手臂固定了好,扶杜捷靠在床背上,將水朝門外一放。
“你啊,該等監察署的人一起來。以後不許這樣冒險。”在杜捷身邊坐下。聽杜捷講到就讓夥計去告知了監察署,周立晨微微歎了口氣:“小維、簡霖他們定是急壞了,小維的身子要不要緊。”
“是奴該死。”那天杜捷沒有原由地心裡劇烈地不安,可說不出為何,不敢硬攔周立辰,說不敢,其實杜捷心裡怕,怕周立辰一怒將自己趕出莊院。
“是奴錯了,是奴錯了,是奴~~”沒有了主子,自己就是留在莊裡又有什麼意義,雨維他們又會多難過。杜捷沉入了無邊地後悔中。
並不理解杜捷心裡在想什麼,但那呆滯的目光內包含著的悲哀絕望。自店鋪到現在,無論是責罵還是粗暴他,杜捷臉上總是帶著甜潤的微笑,最多也是安靜平淡,從沒有在自己麵前流露出悲哀傷心。
周立辰驚異間,一個漢子托著吃食盤子進了門,也不說話,放下後轉身便又出了門。
“有熱的了。阿捷,吃。”將桌子移到床前,周立辰拿起餅咬了一大口,順著筷子胡嚕胡嚕地喝著滾燙的粥。
杜捷左手試了幾下筷子,根本沒法將碗裡的粥送到嘴裡,直接拿碗喝又覺的在主子麵前失禮,隻拿了餅慢慢吃著。
周立辰有趣地看著,快速喝完了自己那碗,取過杜捷前麵的粥,湊到杜捷嘴前。
杜捷靜靜地瞧了周立辰一眼,甜甜含笑點點頭,張口湊了上去。
中央木屋窗戶,昏暗的燈光下,隱約映著三個男子圍在桌前吃著飯,左邊黝黑略顯文靜的男子解說完一路回來的情況。
“混蛋,竟敢隨便丟個人過來了事。”右邊粗獷高大的男子夾了一大筷菜塞進口裡,捂著口嚼了幾口,便迫不及待的朝左邊男子:“嗚~~那~~阿繼,你就不該給姓鐘的那混蛋延半個月限期。”
“摸到這線索、找那些證據花費了一年多時間,就這麼撂了,再找不容易。”阿繼放下手中的碗,指了指一邊書桌上的信封:“那裡頭有姓許的資料,是官署出的沒錯,和姓鐘他們先前說的附合,山主,您待會看看。對了,石頭,你讓人送飯了沒,和姓許的不能搞地過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