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完內心的鬱結,女人深深呼了一口氣。
她撿起從包裡掉落的口紅跟粉盒,照著鏡子補了補妝,然後衝許至銘嫣然一笑。
“彆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剁了你的吊。”
許至銘眼皮一抽。
女人不再看他,留下一地的狼藉,優雅離去。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宴會匆匆結束。
沈亭州在回去的車上還在想剛才那個奇女子,不知道許至銘會不會找她麻煩。
應該不會,畢竟橫的怕不要命的。
許殉突然發出一聲類似輕歎的動靜,沈亭州看過去,“不舒服?”
許殉眼睛映著沈亭州,低聲說,“有點累。”
沈亭州懵了懵,“可……你不是在裡麵坐了半天?”
許殉眼睫一垂,“坐得有點累。”
……行吧。
沈亭州伸手按摩許殉的腰椎,年紀輕輕腰就不好,這以後可怎麼辦?
正想著,腰不好的小許湊過來,指了一下沈亭州的眼眉,“這裡有一顆痣。”
沈亭州下意識摸了一下。
“不是,是這裡。”許殉掌心扣住沈亭州的手背,抓著他的手指點到一個地方。
對上許殉漆黑深邃的眼眸,沈亭州指尖動了一下,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哦”了一聲,轉開目光繼續給他按摩。
許殉目光柔和地落在沈亭州眉間,“是一顆咖色的痣,他們說用力揉就會變成紅色。”
沈亭州挑眉:這麼沒有常識的話是誰說的?
許殉拇指撫上沈亭州眉上那顆痣,揉了幾下後說,“紅了。”
沈亭州猛地看過來,這不可能!
許殉:“這塊皮膚紅了。”
沈亭州:……
人人都掌握大喘氣這項絕技,隻有他沒有。
沈亭州無奈道:“彆搓了,痣是不可能搓紅的,隻能給我搓出……泥來。”
似乎覺得後半句很好笑,沈亭州自己倒先笑起來。
許殉看他眼睫亂顫,眼底的笑紋一圈圈漾開,摸了一下他的眼角。
沈亭州再遲鈍,這個時候也意識不對勁,心提起來,“怎,怎麼了?”
許殉沒回答,隻是問,“手酸不酸?”
沈亭州咳了一聲,“沒事,這是我工作嘛。”
許殉皺了一下眉,慢慢拉開與沈亭州的距離,撥開沈亭州放在腰上的手,把頭扭了過去。
沈亭州:?
沈亭州:“許先生?”
許殉重新轉過來,木著臉,沒有任何情緒地看著他。
沈亭州:……怎麼又貞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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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一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沈亭州才琢磨過來許殉為什麼不高興。
本來一切都挺好,直到他說了那句“這是我的工作”許殉才突然變成許貞子。
以前他倆隻是單純的雇傭關係,許殉對他態度一般,沈亭州也是拿錢辦事。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許殉從最不聽話的病人,逐漸變成最聽話的病人。
沈亭州趴在床上,舉著手機猶豫良久,還是給許殉發了一條消息。
沈亭州發過去一個貓貓探頭的表情包。
那邊很快回了一個“惡犬出籠”的動圖。
嗯,看來還在生氣。
沈亭州大概理解他不高興的點,認真戳著九格鍵打下一串字——
【照顧你的身體是我的工作,但以我們的交情,你就算不付錢,我也會關心你的。】
他在車裡的話讓許殉感到不舒服,因為許殉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沈亭州厚著臉皮,又發了一個貓貓貼臉的表情包。
這話應該是成功安撫了許殉,一分鐘後,情緒穩定下來的許貞子發過來煦煦跟深深睡覺的視頻。
沈亭州眼睛又開始冒愛心:【好可愛!】
下一秒,許殉撤回了上一條的視頻。
沈亭州:【?】
許殉沒回複他,過了七八分鐘,他又發來一條視頻。
是一段手指舞,隻有食指跟中指出境,指頭上畫著眼睛,鼻子,還有嘴巴,像兩個小人兒踢踢踏踏在桌子上跳舞。
手指的主人應該是許殉,桌麵是他臥室那張書桌。
沈亭州笑著回複了一句:【也很可愛。】
許殉發來一條語音:【晚安。】
沈亭州耳尖動了動,回複他:【晚安。】
又看了一遍手指舞,沈亭州才去衛生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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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沈亭州帶著蘇俞去醫院做產檢。
沈亭州提前跟秦司打過招呼,各項檢查做得很快,一上午就搞定了。
回去的路上,蘇俞咬著糖漬過的草莓,那雙杏核眼也像瀅了一層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