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據說是法學院新生典禮的會場上,經過貝子的一搗騰,變得越來越不淡定了。那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還是次要的,主要是周圍圍觀者的竊竊私語,讓景暮有點苦笑不得。
“這女的看起來不是我們院的吧?”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彆的院來砸場子的•••”一女生疑神疑鬼地向貝子瞟了一眼,篤定的和旁邊女生八卦。
“不會吧,大學裡還興這個?”顯然是被人給唬住了。
“怎麼不會呀!我跟你說呀,彆看現在社會競爭激烈,大學也是一樣。各個院哪個不想成為第一大院?但你以為都那麼容易得第一的嗎?我告訴你,平時••••••”硬生生的把話題引到“如何競爭與脫穎而出”上去了。
當然,大多數人的私語還沒有上升到這個層次。
“喲,來個了走錯會場的。”
“出糗了吧!”
“那個女生也太勁爆了,笑死我了。”
“••••••”
景暮扭頭看了看仍在和電話那頭的瀟瀟爭論“會場地處何方”的宋貝貝同學,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地抓過她手裡的手機,壓低了聲音,“瀟瀟,我們走錯會場了,嗯,我們馬上過去。”
“小暮,你••••••”還沒說完就被景暮那“閉嘴”的目光給縮回去了。
景暮剛想拉著貝子起身,卻沒想到台上就傳來了那標準的男聲。
“那邊的同學,如果走錯會場的話,請快點離開,我們的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謝謝。”似乎帶著一點點的怒意,但說話用詞卻溫文爾雅。
許是也被那種聲音的力量所鎮服到,還是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周圍人的眼光,貝子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震懾人心的一幕,立馬拉著景暮就往外走。
兩人穿過後排的走道,當然是彎腰低頭,顯然是在眾人的注目禮下。短短的數十米,短短的十秒,景暮完全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但看看那近在咫尺的大門,心裡長長舒了口氣,想著終於逃出這個“人間地獄”,但剛邁出的左腳,卻不知怎麼才能伸出右腳。
因為有那樣一句話,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又感覺是在耳邊的低語,那樣的清晰。景暮愣在了會場的門口,一瞬間,時間停止,一切靜止,唯有那樣一句話縈繞在耳邊,想揮卻不去。
那是你的聲音,原來那是你的聲音。
我以為我早已經忘記那種聲音,忘記了那種聲音所說的每一個音節。可為什麼再一次聽到,記憶卻那麼的清晰。
景暮僵直身體,卻情不自禁地回過頭看向禮台。
從禮台左上方的巨大窗戶射進的陽光密密的灑向禮台,柔和的陽光照在那個少年的臉上,修長的眉角,挺拔的鼻子,白皙的皮膚,還有似笑非笑的嘴角,那樣清楚,那樣令人感到心動。
不知是幻想還是陽光的照射,景暮的眼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少年。明明是看了多年的麵孔,明明離去沒有幾年,如今看來卻顯得有些的陌生。
可不管是否熟悉,他的容貌和那就話卻深深印在了景暮的腦中,即使是多年以後,仍久久沒有忘卻。
——“大家好,作為你們的學長,我很高興今天能在這歡迎你們來到H大的法學院。我是法學院08級二班的易君柘,也是這次典禮的主持人••••••”
這裡是我們又一次的開始,還是真正的相遇?
“然後呢?然後你回頭以後呢?”貝子一把拉過旁邊的瀟瀟,很八卦很八卦地問。
學校的咖啡館裡,景暮宿舍四人貪圖內部的中央空調,在開學典禮結束後,便很有默契的提出要來這“坐坐”。當然,有這種思想的學生不在少數。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四人談著談著便講到那個因景暮和貝子遲到沒有看到的學院主席身上。
“然後啊,唉•••”瀟瀟長長歎了口氣,“我就看見了一張標準的月球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