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胖胖有些刮目相看,這話說得很有技巧性,幾件事全包含在裡麵了,也包括將她自己撇清。我若無其事的端起空杯子,走到小新跟前,拍拍他的肩,以平常的口氣問:“願意叫我姐還是劉經理?”
小新不說話。在我將要邁開步子時,聲音小得快聽不見,“姐!”
我點點頭,“趕緊做事去,胖胖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完活,你彆拖她後腿。”
走出辦公室,帶上門,想到剛才那個緊抿著唇艱難出聲的人,微微皺眉,是我粗心了。一條無以為繼的路,還是及早抽身而退為好。
笑了笑,好在不晚,他那麼聰明。
翻開手機按號碼打給唐誌輝,沒人接,又撥了幾遍,打得通,就是沒人接。等我不打了,他又撥回來,看著這號碼,以後不用存了,我真記住了。趕緊接,“你人真好,知道給我省電話費。”
他不說話。
那我自己說:“你吧,這點真不如我,事情你得問明白了、弄清楚了,你再發火。你聽我給你解釋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聽著沒?那我當你聽著哈:沒接你電話,是因為我在忙,出去了一下。你瞧把你氣的――你剛來時,我對你印象可好了,沉穩有度,鎮定自若,你怎麼一下子就發型大亂、張牙舞爪了呢?太損形象了。知道的覺得你犯不上,不知道的,那還以為我這人多麼的變態,把一個有為青年、社會精英刺激成這樣,會怎麼看我?”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
想,這不說話的原因,是喜歡聽呢,還是出於禮貌?於是我跟他商量,“你也覺得我說得在理對吧?做人不能太小氣,不能太林妹妹――”想開些。
電話嘟嘟,唐氏第二次摔掛法。心情原本陰鬱,忽然就好了起來。嗬嗬,這人還挺可愛的。
樂此不疲的往回拔了幾次,不意外的都是拒接。給付穎發短信:氣人是一門藝術,博大精深啊。
付穎回複:一天不得瑟會死不?
我眉飛色舞:那當然了,得瑟一下,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氣能上六樓。
再回辦公室,他倆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小新最後一個走出去,他說:“姐,我――”
被我打斷:“彆走彎路!”看著他,“彆讓我內疚。”
他站了一會兒,“我知道了。”門關上的刹那,仍是內疚了下。
下班的時間,坐在辦公室裡多呆了幾分鐘,有種感覺,但不知道對不對。走出單位時,一輛車穩穩的靠過來,停下,車門默默打開,唐誌輝握著方向盤不看我,注視著前方,酷酷的表情。有些意外,卻又似乎印證了心中的揣測,勾起嘴角,不好主動上車,假裝跟熟人打招呼般,“你乾什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