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鄰市辦事回返時,車半路拋錨,一時半會兒看樣子修不好。這點背的,前不朝村後不朝店,手機信號也不好,按了半天都沒打過去,差點爬樹。再加上半天沒過去一輛車,一度摸不準自己身在何處了。
真正到市中心天已大黑,爬回到樓上,吃飯時吃得急了,在客廳扶著腰走了不下幾十圈,“穎穎,好撐!”
付穎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姿勢蠻像孕期表現。”
電視上開始現場直播福彩開獎。我這幾期沒買,然後我看付穎拿著彩票在那屏氣凝神,立即湊上前,“穎穎,先說好,如果真中了,我是說如果,你分我點哈,當然不分也行,你不能見利忘義,比如不給我做飯了。”
我這一生,是比較憋屈的一生,溫飽是我基本的奢求。
付穎皺眉,急急的趕我,“快一邊去,馬上就要開了,本人馬上就是有錢人了,還做個P飯哪做。你彆擋著我啊,我告訴你,真沒中,你賠我五百萬。”買彩票的樂趣就在開獎前。
我趕緊蹲一邊去。結果沒中,挺好。以後還能吃上口熱乎飯菜。
付穎又開始重複每次失落後的牢騷:“靠,一中就幾千萬大獎,分給十個人就是十份特大驚喜,按我這種掙三千多塊都會樂得露出八顆牙齒以上的人,這又會是多少驚喜?乾嘛非得可著一個人來呢?真讓人受刺激。下大雨挨個淋,也該讓咱們這些窮苦的小老百姓中一次啊,他大爺的連個鼓勵獎都沒有。當然一千兩千的千萬彆讓我中,中了我也看不上眼。”上述言論有點酸。
我跟她一起仇視,“就是就是,也該輪到咱倆了啊。”
付穎一推我,“你買彩票了嗎就想中獎?!”
我不買是有原因的。“我怕我買了,萬一不小心中了怎麼辦?”要還是不要,我多為難啊我。
付穎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起身將如同廢紙的彩票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箱,兼啐出一句:“能得你!”
我打了個嗬欠,胃也不難受了,“穎穎,咱洗洗睡吧哈。”
“燕兒,”付穎喊住欲回房的我,“下半年的房費你交了是吧?”
以前,都是一人一半均攤。我嗯了一聲,“明年上半年由你交。”
付穎說我明年還不知道在哪呢。
我切了一聲,“睡覺!”
臨睡前打電話給唐誌輝,他語氣故意很橫:“找誰?我老婆劉燕不在。”
我笑,說,“就是挑你老婆不在,好趁機勾引勾引你。”煞有介事的問他,“你家劉燕去哪了?”
他忍住笑,說:“我老婆讓我打跑了。”
我不以為然的歎口氣:“每次都打跑,以後你最好打得她跑遠點,省得她還回來。”
他惡狠狠的,“將來就這麼對你。”
然後一起繃不住的笑開。有一種感情,不以時間為限,在不知不覺中,深植於心,叫你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