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付穎的紙條被扔進垃圾桶。
一份情意在每個人心裡的分量都不一樣。很多時候,我們想一個人,是需要她,往往這個時候,她不需要你。就如我幸福的時候,也不會想起很多人。
想念,不過是寂寞的產物,就如雨天想到雨傘一樣。
瞧,我多麼犀利,連自己的牽掛都赤棵裸的打上了自私標誌,如此公允。
每個人都是孤單的人。
長大後,親人很多,朋友無數,可沒一個人可以與你相擁而眠,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真實的去哭和報怨,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生出依靠的期待,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結束堅強和倔強。不是不能,隻是不合適。
除了那個人,誰都達不到這一步。
唐誌輝說,“我想過無數遍:每天忙碌回來,有個聽你抱怨幾句的人;每天醉酒回來,有個心疼和訓斥你一下的人;每天餐桌上,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說說話;躺在床上,有個睡不著,一伸手可以抱到的人……在一起吃飯,睡一張床,每天醒來睜眼能看到對方,哪怕穿著睡衣彼此吵上一架……還沒這樣過。”我離開時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走了,他說的一段話。
我說:“對不起!”如果可以,我想多說幾遍,可是,對於他,一遍都多餘。
他說:“我要的不是這句!”
論難受,誰也不比誰輕,但他付出比我多,這點不能否認。我說:“如果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怎麼去找公平,怎麼讓心裡平衡,儘管去做。紙沒包住火,就燒吧。
“這是你的態度還是立場?”
他在要我的立場。可惜,我沒把這當作橄欖枝,即便是,我也不打算接,當初的決定,到了這一步,沒有必要讓開頭變成個諷刺。已經散了,已經對不起了,錯了也就錯了吧。
我的態度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誰來問,誰來找我,我都會給予三個字:不知道。
不要再期望我做什麼,我隻想退回到一種自認遠遠隔開的距離,不看不管。
唐誌輝應該失望到極點,“很好。”他率先掛了電話。
他憤怒,我知道。因為劫後餘生的幸運裡,包含著讓他難以接受的故意與欺騙,他是被騙者也是受害者。我的欺瞞讓他感覺到對生命的漠視,或者說,對他的不在乎。所以他問:如果上次我死了,你有多傷心?
關乎生死,為什麼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與他結婚,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他無法理解。
我無法解釋。總不能說,為了所謂的姐弟情意,所以那場生死攸關的意外就不要計較了;或者這樣告訴他:已經被我舍棄而傷到的人,如何忍心再為難他?都決定用一生陪伴你,就忽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