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劇組放出定妝海報。
有些年齡很小的網友沒有看過這本小說,也不了解張新鵬。
【誒,居然不是商瑥演男主?】
【不會吧,主角怎麼長得這麼普,扔在人堆裡看不出來……】
【對啊,男主角居然是老大爺。】
【拜托這可是張新鵬!人家是演員又不是偶像,這位叔三封影帝,演啥像啥。】
【對啊,演員就應該是橡皮泥,能捏成各種形狀,而不是演什麼都像自己。】
【老張劇拋臉好不好,我是看著他的劇和電影長大的,很喜歡這位實力演員。】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是我淺薄了ONZ。】
【摸摸,沒事噠,你們可以看看這本小說,主角是老校長,商瑥演的話還是太年輕了。】
【開篇主角五十幾歲,要演往後二十年的故事,結束的時候是頭發花白的老人。】
【瑥瑥能和張老師搭戲,期待!】
……
劇開拍了。
太陽灼燒大地,一輛快要散架的破拖拉機疲憊地在蜿蜒山路上爬行。
老校長劉為民穿著淺藍色襯衫,旁邊坐著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村支書。
劉為民很高興,村裡的小學已經快十年沒有新老師來,老教師又不斷離開。如今終於有年輕老師,雖然隻是支教一年。
他扯著嗓子唱起山歌——
“紅彤彤滴太陽咧,照山崗喲!”
“高高滴莊稼,種滿山頭!”
高亢的歌聲和拖拉機突突突的伴奏形成無比和諧的曲調,在山間回蕩。
“行咧行咧,你也不怕吃滿嘴土。”村支書說,“新來個年輕人給你樂成這樣,還拉著俺去接,還專門借拖拉機,慢點開,把來福家拖拉機給顛散架咧!”
“人家就是來鍛煉的,用城裡人的話講叫體驗生活,乾一年就走。到時候娃娃們和新老師處出感情舍不得,受傷的還是咱們娃。”
和校長開心的模樣完全不同,村支書對此很悲觀。
劉為民說:“未必,說不定新老師最後留下咧。”
“咦?俺看你犯癔症,老人都留不住還留新人。”
“行啦行啦,彆說啦。”
“好,卡——!過來看回放。”
張新鵬把拖拉機停在土路邊,和飾演村支書的演員圍在攝像機前。
黃土吹了他們滿臉,化妝師補妝的時候感歎:“張老師居然還會開拖拉機?”
張新鵬笑了笑:“年輕的時候在農村乾過活。”
孫導確認沒有問題,劇繼續往下拍。
拖拉機到城裡的火車站,有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孩拘謹的拿著行李在出口處張望。他一張白白嫩嫩的臉,往那一站,就像荒漠中忽然長出一株青瓜秧苗,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轉頭看他一眼,在男孩羞赧、疲憊、警惕的回望中迅速把頭轉回去。
劉為民迎上去,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親切問:“你是齊磊老師吧?”
齊磊遲疑著往後退了兩步,劉為民趕緊拿出證件。
“我是紅星小學的校長劉為民,你一看就是大城市裡的娃娃……”
確認過身份,齊磊這才鬆口氣,點點頭,“我是齊磊,校長您好。”
他的聲音很輕,有一種清泉在山間流淌的質感。
村支書也不客氣,上去拿過齊磊的行李,往拖拉機後車廂一扔。
“咱們趕緊回去吧,不然趕不上吃午飯咧!”
“哎……”齊磊手忙腳亂想護住包,裡麵有他和父母的玻璃相框,生怕摔碎了。
劉為民以為齊磊是不好意思,拍拍齊磊的肩膀:“我陪你坐後麵。”
他雖然年紀大,但上拖拉機的後車廂倒是手腳利落,反而齊磊扭扭捏捏。
劉為民朝齊磊伸出手,將他拉上車。
齊磊上車之後沒有著急坐,而是從包中翻出一本雜誌,墊在屁股底下。
這讓劉為民十分尷尬,也讓他心中顧慮重重——
齊磊應該不會在支教後選擇留下了。
村支書看到這一切之後不滿地“哼”了一聲,回城的路更加顛簸。
晃到齊磊不得不扒住車廂旁邊的扶手,他的臉比之前更加蒼白,白到晃眼,嘴唇泛青。
齊磊緊緊抓著後車鬥的圍欄,默默忍著,不吭一聲。
劉為民看不下去,“停停停!”
“咋回事?”村支書扯著嗓子問。
“齊老師不太舒服,然他緩一緩。”劉為民從包裡拿出洗乾淨地蘋果遞過去。
“謝謝,我……我下來走走就好了。”
齊磊艱難從車廂上下來,腿直發軟,不得不蹲在路邊。
用手擦一把額頭上的汗。
漫天黃土像個化妝師,給齊磊的臉上均勻刷上一層土黃色的粉,讓他的臉看起來沒有那麼白了。隻可惜,他用手一抹額頭——
妝花了,手上、臉上全是汗和土的混合。
向來愛乾淨的齊磊拿出衛生紙,重新把汗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