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也不爭辯,隻是看著他笑。今天的她和平常不大一樣,就算是笑容,都讓人感覺猜不透。這樣的花晴,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卻一樣能讓人不安。
封伶夜垂下眼瞼,笑的溫和。“小晴,不早了。早點睡吧。”語畢,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轉身離去。
在他的手握上門把的那一刻,花晴輕聲問:“伶夜,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安奈顏的女生?”
封伶夜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不認識。”
“哦。”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晚安。”
“晚安。”
自從上次洛梵“求婚”未果,花晴已經有兩個星期零四天零五個小時沒有再見到他了。反到是安祈默,整天有事沒事的黏在她身旁。
關於這一點花晴很鬱悶。薔薇學院的帥哥和美女是成正比的,他安大少有時間有金錢有臉皮厚度來玩這你追我趕的感情遊戲,她花晴可沒有啊。再者說了,雖然這薔薇學院的女生們出身名門,號稱淑女,從來不搞花癡後援會那一套。但那是表麵啊,那是假象啊啊,那都是浮雲啊啊啊。
其實她自從和安大少還有洛大少爆出緋聞以來,已經八次被鎖在廁所隔間裡,六次在飯盒裡發現蟑螂,五次遇到書包離奇失蹤事件。這還是動作比較大的,動作比較小的那些(比如走路絆她,板凳上塗膠水什麼的)她都已經忽略不計了。
果然啊,名人真的不好當。
果然啊,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做禍水。
一路懷著這樣糾結鬱悶的心情,花晴在眾女生搜搜亂飛的刀子眼中,無比痛苦的跟隨安祈默走進了體育館。
她已經能夠預見到一會上完體育課,又會從鞋子裡“嘩嘩”倒出一大堆圖釘了。
薔薇學院采取和國際接軌的教育方法。同學們上體育課時都要另換運動服和鞋子。而這一特點,真的很便利懲罰某些引起公憤的同學。比如說,某個姓花的女同學,在上完這節驚險萬分的體育課之後,第N次找不到了自己的校服裙子,然後第N次在教室桌子上發現了它。當然,這是後話。
實際上花晴剛走進體育館就內牛滿麵了。因為柔道社的師兄第一時間瞄都了她,接著就興奮的扯她過來做示範。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符合“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句話,花晴雖然腦子不怎麼靈光,但是身手十分敏捷。
“學長,你就放過我吧。”花晴懸在半空中,可憐兮兮的說。
“不行,我特地奉社長旨意來逮你的。”這位膀大腰圓的師兄像拎小貓一樣拎著花晴,健步如飛的朝體育館那頭的柔道比賽場地走。安祈默饒有興致的跟在他們身後,也不阻止。
一聽說柔道社的社長,花晴立馬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的抬頭,正好對上前方柔道社社長阮希的眼睛。他嘴角含笑,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一陣反光。花晴惡寒,乖乖的被師兄拎了過去,再也不敢掙紮一下。
人麵獸心,衣冠禽獸。花晴狠狠腹誹。但是一走近,臉上立馬笑的跟朵太陽花似的。“阮希學長好。”甜甜的打招呼。
阮希溫文微笑,斯文點頭。
那位猩猩師兄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花晴放到地上。旁邊柔道社的新進社員看的疑惑,社長不是說找人來陪練嗎?怎麼弄來個這麼瘦小的女生,看那乾巴巴的樣子,要是一下子摔死了怎麼辦啊?(柔道中大多動作都是摔)
這邊的花晴已經大力捶自己胸脯了:“學長,您說吧,這次要教訓哪個?”一副“包在我身上了”的豪邁表情。
阮希笑了笑:“小晴啊,這次高一入社的小學弟都很厲害哦,你可不要踢了鐵板。”
花晴立刻意會,轉頭在那堆社員裡找出幾張青澀的生麵孔。“你們有人想和我比試一個嗎?”她和藹的笑,試圖營造出一個好學姐的形象。
不過人家顯然不領情。
有人上下打量她,有人冷笑出聲,有人麵帶不屑。不過最囂張的還是最後一位,他微側著臉,看也不看花晴一眼,冷嗤:“我對打斷一棵乾豆芽沒有興趣。”
花晴倒抽一口氣,乾、乾豆芽?!
她這邊還沒反應過來,站在她身後的安祈默已經衝了上去。“小子,你叫什麼?!”
那個小學弟懶洋洋的側頭看他,絲毫不為他惡狠狠的表情所震懾。“紀子慕。”然後又拽拽的問:“怎麼?”
花晴感動的看著替自己出頭的安祈默,剛想扯扯他袖子說算了吧,卻忽然聽見他下一句——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的太對了。”安祈默笑眯眯的說。
花晴腳下一滑,差點栽倒。
猩猩師兄笑的前仰後合。花晴用力把安祈默撞到一邊,惡狠狠的看著麵前微微揚著下巴的臭屁學弟,忽然發現他和安祈默像極了。
一、樣、的、惹、人、厭、!
花晴磨牙揪起他的領子:“臭小子,你把剛才的話在說一邊。”
紀子慕張著小鹿一樣漂亮的眼睛看著她,精致的如同芭比娃娃一般的臉蛋上緩緩揚起一抹笑,“我說,”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我對打斷一棵乾豆芽沒有興趣。”
花錢那個手背上“啪”的蹦出一條青筋。她用力揪著紀子慕的領子,怒極反笑。那樣的冷笑出現在花晴那張被劉海蓋住一般的臉上,詭異無比。
紀子慕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領口一緊,他便被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悶哼一聲,他感覺這一下把渾身骨頭都摔散了。
“臭小子,學姐告訴你,這招叫做‘大腰’。”花晴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俗稱,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