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可無大礙?”
隨手甩去劍尖上的血珠,畫影利落收勢回鞘,來人正是白玉堂。
白玉堂來此,自是為尋展昭,有了戒心之後,義兄大嫂們的私下動作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隻是沒有想到這次常州之行竟會遇見四大惡人之一的毒手郎君,此人最是喜愛用活人試藥,已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之人,他既然見到,自是不會放過。
“……多……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男子劍眉一挑,那不可迎其鋒芒的銳利強勢便撲麵而來,令李翠娘心底一寒,自不可自拔的癡迷中清醒過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這人,真是天下女子的克星……
“不知恩公如何稱呼,奴家以後必定答謝……”
李翠娘一邊嬌羞著緩緩起身,一邊含情脈脈欲打聽男子的底細,忽然身體一偏,哎呦一聲就要摔倒,卻是於方才的打鬥中扭傷了腳踝。但她並無任何驚慌,反倒心裡升起一陣喜意,這下,那俊美男子應該就來扶她了吧。
下一刻李翠娘已被穩穩扶住,卻不是男子,而是一玄衣勁袍的剛毅青年,有力的手掌以巧勁扶住她衣襟完好的手臂,既阻止了她往旁摔倒的趨勢,更規矩得令人覺不出一絲輕薄怠慢,李翠娘心下懊惱,卻又挑不出對方一絲錯處,隻得借察看孩子的安好來回避尷尬。
玄袍青年見對方已經站穩,便欲將手撤下,卻在目光無意一掃時倏然握緊!
不經意的力道令李翠娘當場痛呼出聲。
“哎呦!你乾什麼呢?!”
手臂一痛,李翠娘懊惱地轉頭,卻見剛才還一本正經的剛毅青年目光竟直直地盯著自己胸口,當真是失禮之極!
“你看哪裡呢?!”
抱著孩子稍退半步,李翠娘羞惱地怒瞪著已在她心中被視為淫賊的玄袍青年,青年聞言立刻收回目光,撤手退到一旁抱拳道:“在下失禮,請夫人見諒。”
“白福,怎麼了?”
白玉堂自是知道自己屬下不是淫邪輕薄之輩,方才的失禮必是有其緣故。
“五爺……這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
厲聲打斷白福的話語,李翠娘驚慌地看向對麵主仆二人,同時如瘋狂的護犢母獸將孩子抱得嚴實,生怕再露出一星半點,經曆過太師府的境遇之後,她現在已不敢輕易讓人知曉這是展昭的孩子,受人奚落事小,萬一這兩人是展昭的仇家,那她就死得太冤枉了,這男子明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白福,你且進城去租一輛馬車過來。”
見對方突然失態,白玉堂眉梢微擰,心底泛起一絲狐疑,卻並不說什麼,隻淡淡吩咐了白福兩句,才轉身又道:“夫人此時行動不便,若不嫌棄請隨在下一同進城,待傷勢好了再做打算?”
淡淡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李翠娘原本打算道完謝後速速離開此地,見對方已然做好安排,幽深鳳目更是似笑非笑地朝她看來,隻得硬著頭皮心虛道:“如此……有勞恩公了……”
隨對方進入城中後,李翠娘剛一到達下塌客棧,便馬上將自己關入房中,如果說在進城之前她還想著伺機而逃的話,那麼在進城之後看到常州城內來來往往的逸雲山莊子弟,則令她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想到城門口盯梢甚嚴的熟悉麵孔,李翠娘當即決定要好好的安分守己,絕不拋頭露麵。
“白福,怎麼回事?”
客房中,白玉堂一邊把玩著手中折扇,一邊開口徐徐問道。
“回五爺……屬下隻是見到那婦人懷中嬰孩的模樣甚是眼熟,才失了方寸。”
遲疑半響,白福才恭謹地繼續答道。
“哦?像誰?”
不素平日的利落作風,白玉堂挑高了眉看著對方。
“……像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