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舟從來不知道小城裡還有這樣的地方,酒吧包廂的門關得嚴嚴的,她被季遺風安排著坐在吧台,看S市很有名的樂隊演出。他還幫她叫了杯水果雞尾酒,很漂亮,也很好喝,沒有爸爸自斟的那種白酒嗆鼻的味道。
樂隊表演的很賣力,來捧場的年輕人也很多。莊舟隻是專注地品嘗著杯中的酒,好像周圍的喧嘩都和她沒有關係。阿彭和另一個黑西裝就站在她身後的兩側,形成一個小小的包圍圈,旁邊的人也確實無法靠近。
酒甜甜的,越喝越好喝,莊舟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有再喝一杯的衝動。但是這種夜店她隻在電視上看過,從來沒有親臨過,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樣的運作。她抬起頭想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卻冷不丁看見幾個大學同學,嚇得她趕緊把頭低了下來。
莊舟這樣的陣勢,反而引起彆人的注意,已經有幾個男人有意無意地瞟過來了,隻是礙於她身後的兩個黑麵人,不敢造次。不過來這種地方的人難免有獵豔的心裡,不一會兒,酒保就走過來跟她說有人要請她喝酒。
莊舟怔了怔,搖了搖頭,就算沒有阿彭的監視,她也明白這是不能答應的事。莊雪在怎麼保護自己這方麵教了女兒很多,甚至“長島冰茶”這樣的名字她都懂,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騙的這麼徹底,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失望。
突然,空氣中隱約藏了一股血腥氣。莊舟對這種氣味很是敏感,更有見血就暈的毛病。不知道為什麼,她一下子就為季遺風擔心起來,不知道他為什麼進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出來,該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一晃神,莊舟竟然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橙黃色的液體雖然不多,卻也很快流到桌沿。她還在發愣,幸好一個人從身後把她抱了開去。熟悉的懷抱果然帶有淡淡血的味道,忽然間在這樣熱鬨的地方,她卻覺得胃都冷得在發抖。
季遺風隻當她是累了,閉著眼睛的小臉在他懷裡還是一陣僵硬。自己的確不該把她帶到這裡來的,她不屬於這種地方,隻是今天剛剛領好證,還想著小小慶祝一番,卻又遇到了彆人要找他談判的的事。
他也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本來打算按部就班,隻是對方的氣焰太過囂張,竟然當他季遺風是乳臭未乾的小朋友,想要重新瓜分小城的勢力。既然這樣,就彆怪他心狠手辣,要分可以,要分也是他們陳幫自己分。
噴出來的血並沒有濺到他的衣服,隻是虎口處被火藥拉出了一個小口子。本來可以讓手下的人動手,隻不過這是他繼任之後的第一仗,他想要再鞏固鞏固自己的地位,彆人會這樣看他,說不定幫中也有覺得他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解決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看她,生怕她會聽到什麼聲音,會害怕。不管不顧就把她抱起來帶到車裡,剛放下來,就嚇得躲到車子的另一角,灰色的毛衣在皮質的座位上留下了一小團陰影。
莊舟突然覺得自己很傻,躲在角落隻是更容易被他堵住而已,吧台、車壁和他,就這麼被圈在窄小的空間裡,血腥氣更重了,重得能看見一般,熏得她開始發暈,想擺脫卻又擺脫不了,想哭卻又拚命忍住眼淚。
“我的手受傷了”,看她側過臉去一臉痛苦的樣子,季遺風忍不住出這種下三爛的招數,“被酒瓶劃傷了,流血了。”
原來是這樣,那又是怎麼會劃傷的?莊舟腦海裡滿是□□電影裡的摔啤酒瓶的情節。
季遺風見她沒有反應,便把手伸到她的嘴邊,“我疼,你幫我舔舔。”
莊舟猛地睜開眼睛,想看清楚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他,這還是摔啤酒瓶的老大嗎?明明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你幫我舔舔,今天晚上我饒了你。要不然,今天可是洞房花燭夜,我有一個星期沒碰你了,要全都補回來!”
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指尖還無法相觸,也不敢抬頭看他,小舌頭顫抖著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