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大家麵麵相覷,楊柳鶯氣得臉都紅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說誰呢?!”
“說的就是你!你以為你姐姐攀過我們大哥就了不起了?現在大嫂在這呢,你這個小三的妹妹還不知道收斂,還跟我們大嫂做起朋友來,臉皮真是比城牆還要厚。你是想著大嫂性子軟好欺負,你做朋友有一天還能幫你姐姐搭線,再爬上大哥的床嗎?”
“玉書!”嶽寶杭終於開口。
楊柳鶯被氣哭了,摔了筷子掉頭就跑,好歹張桐跟了出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其他幾個人都是一副尷尬的樣子,隻有嶽寶珊不冷不熱地坐在那裡,一臉看好戲的神情。莊舟實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她甚至有點想季遺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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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是S市各大報紙送副刊的日子,大多是一些城中事的集錦,其餘大半本都是些娛樂八卦。季遺風以前倒一直是這些雜誌的寵兒,隻是以前說的是他的豔*史,現在都在炒他和繼父鬨不和的事。
甚至有人爆料他的生父陳雲周是被嶽天雲設計害死的,說是陳老爺子在臨死之前將自己一手收集的證據留給季遺風,揭開了養他22年的繼父的真麵目,讓他痛下決心為父報仇,勢要將本屬於陳家的S市奪回來。
於是近幾期的周刊都是以季遺風去夜店喝酒的照片做封麵,有的說他暗地裡在聯絡S市的其他勢力,有的說他覺得嶽天雲的勢力難以撼動於是借酒消愁,還有雜誌無聊到做民意調查,要市民投票支持季遺風或是嶽天雲。
小城裡沒有發生過這麼彪悍的事,所以莊舟第一次看這些周刊的時候簡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誰真誰假。照片裡的人倒都是季遺風本人,也不見像其他被拍到的人一樣左擁右抱,隻不過這些並不足以消除她的疑慮。
連續看了三個星期,終於發現這些記者們自己也是雲裡霧裡說不清,莊舟決定不再做這般愚蠢的事。她暗暗下定決心,都說酒後吐真言,就等下一次季遺風喝醉的時候問他,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
這一天省去看周刊的時間,她早早就回了家,既然沒說不回來吃飯,那莊舟就開始做晚飯。她發現他很喜歡吃小城裡那種醃了很久,鹹的發酸的鹹菜。所以特意煮了一小鍋鹹菜雞片湯,湯的顏色是暗綠色的,有點怪,知道他喜歡吃的時候她實在是有些意外。
她又做了茄汁明蝦和媽媽教她的釀冬筍。這道菜莊雪隻在她自己生日的時候才會做,說是外婆教她的,是一道挺花功夫的菜。莊舟本來沒想做的,隻是上星期六回嶽家的時候,彭媽偷偷摸摸地塞了兩個給她,說是今年最後的一批嫩冬筍了,很是難得。
她想著既然是彭媽給的,季遺風應該也愛吃。自星期六之後她這個星期就愣是沒見著他一麵,連吃了三天的速凍水餃,是人都受不了了。莊舟自欺欺人的認為做冬筍純粹是為了安慰自己可憐的胃,跟討好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隻是不為了他,她何必等到7點半還不吃飯?平常不交代的話,季遺風7點鐘準時就回到家,回來早的話,這個時候都在收拾碗筷了。怎麼會這麼晚,莊舟不自覺有點擔心,思考良久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阿彭。
隻是電話拿起來還沒撥號,門就“砰”一聲的打開了,一陣酒氣撲麵而來,季遺風醉醺醺地走進來,大手一揮,門又是很大聲地被合上。他鞋子也不脫,直衝衝得就朝莊舟走過來。她從未看過他這個樣子,不禁有些害怕,連連往後,卻被逼退到沙發上。
他沉重的影子一下子罩了過來,光線變得暗淡,她隻能隱約看見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揉皺了的紙,紙張的材料很特彆,放在燈光下還有點反光,她想靠近去看,季遺風卻冷不防把整張紙都丟到莊舟的臉上。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寶杭在一起?為什麼他什麼都要和我搶?!媽媽是他的,我辛辛苦苦為嶽家做的這些將來也都是他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爺爺也死了,隻有你了,他為什麼還要和我搶,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