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保安已經控製住了場麵,除了那個受傷的攝影師,阿彭和沈玉書也成功地擠了進來,店長識趣地把鐵閘一拉,終於將所有的喧鬨隔絕在外。不大的店裡突然間變得格外安靜,但很快又被受到驚嚇而大哭的孕婦沈潔打破。
莊舟不由得有些擔心,再三考慮,大家還是決定叫救護車過來,畢竟攝影師的手傷得很嚴重,沈潔的情況又這樣特殊,於是在確保門外的記者都被請到樓下保安處之後,阿彭便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過來。
一時間眾人又變得無所事事。例假的提前來臨讓莊舟有點坐立不安,隻好等到救護車把這些人都送走,她才好到洗手間去處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突然跳得有點快,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由心蔓延到了小腹處。
沈潔還在哭個不停,她隻好費力地伸手抹掉她鼻翼兩側的淚水,開口安慰好朋友:“彆哭了,這不是沒事兒了嗎,要不打個電話給哲鑒?”
阿彭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他忘了打電話向少爺彙報了!正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鐵閘“哐啷”一聲就被打開了,兩個救護員很快就趕了進來,一個人攙住受傷的攝影師,另一個看見莊舟的頭上有傷,便走過去幫她處理。
就這麼一個空擋,阿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喂?”
“阿彭,是我,阿德。那個名模還在上麵吧?扣住她不要讓她走,我剛剛翻看了一下帶子,是她推得那個攝影師!”
“什麼?好我知道了,你趕緊報警,這麼多記者想自己解決也解決不了,乾脆來個魚死網破!”
正說著,電梯叮一聲就開了,兩個保安從裡麵出來,遞給阿彭一個眼色,快步走過去將自以為天衣無縫、等著看好戲的楊柳絮扣住,跟在他們後頭的經紀人正嘰裡呱啦叫個不停,場麵一下子又變得熱鬨起來。
“楊小姐自己做過什麼,心知肚明,我是不知道,不過這個攝像頭倒是看得很清楚。我已經報警了,無論如何得請您和我們走一趟。”
“唉喲,彭先生啊,我們家柳絮怎麼能到警察局去呢?看在季少爺的麵子上,有話好好說嘛!”
阿彭輕嗤一聲,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還有臉提少爺的名字,橫豎他是不會再多說一句了,還是打電話向少爺彙報要緊,不想通話鍵還沒來得及按下,便聽到一聲驚呼:
“莊舟!”
季遺風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剛剛的一聲驚呼還在空氣中漂浮,難以言喻的愛意不斷地散落在病床的四周。莊舟覺得他的反應實在有點過大,不過就是睡了一覺嘛。
這時候,彭媽也進來了,還沒走近就先開口:“少奶奶,您可醒了,嚇死我了。”
“彭媽,你怎麼來了?我沒事兒,就是磕了一下腦袋,沒傻,好著呢!”
莊舟本來想逗他們笑的,隻是其他兩個人都苦著個臉,似笑非笑地擠出一點弧度,好像她剛從鬼門關回來似的。她正納悶著,就被季遺風扶著坐了起來。彭媽見狀趕緊把絞好的熱毛巾遞過去,又倒好小米粥,這才退了出去。
她想伸手去拿盛著鹽水的杯子漱口,被按住,一隻大手拿過杯子湊過來,對著她的嘴,做出最完美的傾斜角度;她想去拿桌子上的小勺子喝粥,又被按住,同樣的一隻大手又奪過勺子,和它另外一個同伴配合良好,硬是把粥一滴不漏地喂到她的嘴巴裡。
莊舟覺得彆扭極了,吃完粥看到床頭的紙巾,心想不會連拿紙巾擦嘴都要代勞吧。於是趁季遺風放碗不注意的時候,轉身就想去拿,不料他不用紙巾,也有其它方法幫她擦嘴。親了許久,他才放開她,隨即又貼上來,鼻子對著鼻子,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憐兮兮的語氣說:
“你把我也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