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美麗冬季 最喜歡,在下……(1 / 2)

秋味 小龍兒 9176 字 11個月前

晚上兩個人吃的是火鍋,熱熱辣辣的,對他的恢複應該比較好,也因為做起來比較簡單。

“白天你出去了?”

“嗯,陳助理等著用那個文件。”突然想起來,“最後一頁怎麼沒有了?”

“有的吧?隻是不太清楚罷了。”

抬頭看他跟平時一樣表情的臉,原來他是看過的,那就是故意不管那最後一頁的了。他想做什麼?考驗他的員工嗎?

“那打印機要不要修一下?”

“等我好了看看再說。”

“你不問我是誰?”

“陳助理。”他果然知道。

吃完後,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好舒服。再看嚴亞維,麵色比白天好多了,比較紅潤,聲音聽起來也沒那麼恐怖了。

洗完碗,正要拿抹布拭乾水珠,感覺身後慢慢靠上來一個人,嚴亞維從後麵攬著我的腰,“秋君。”

“嗯?”

碗都快擦完了,也沒聽他說話,微微側頭看他,發現他隻是閉著眼靠在我肩膀上,把手擦乾,覆住他在我腰間的手:“怎麼了?累嗎?”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我,“不累。”說著隻是抱得更緊,我知道他心裡藏了很多事情,而且是

很讓他不安的事。

“擦的什麼?這麼香?”

“平時用的乳液啊。”他盤腿坐在床中間,我在床頭擦乳液,平時也都有做,隻不過有時他回來的晚,我洗完澡就直接擦上了。不像這兩天,他全部都在家,我做什麼他都在一旁看。乳液也是平時一直都在用的,沒有太香吧?

他靠過來在我脖子上聞了聞,“腳上要不要擦?”

“要,腿上也要。”好像有人說過,女人衰老時先從大腿開始,所以我一般都比較注意腿部的保養。說保養也不儘然,隻是每天擦乳液,如果我都能記得的話。

“我幫你擦腳。”說著,拿起床頭櫃上的瓶子,倒了一些在手掌心,雙手搓了幾下就拉過我的腳,細細地塗上乳液。

我也繼續擦我的胳膊。完成後,看他很仔細地塗過左腳的每一寸皮膚,我知道我的腳比較白,此刻在他麥色的手的對比映襯下顯得更白。他也沒忘記腳踝,都一一搓揉,最後他輕撫著那條銀色的鏈子,抬頭問我:“現在穿這麼厚的襪子,會不會覺得很不方便?”

“不會呀,我都很習慣了。”

“習慣了?”

“嗯。”想想還是加上一句:“而且,對於喜歡的東西,從來不會嫌不方便的。”

他頓了一下,接著把右腳塗完,兩人收拾好準備睡覺。

“我看起來會不會有些老?”黑暗中他突然問道。

這種問題應該是女人才應該擔心的吧?三十二三歲對男人來說,是大好的黃金時期,而且他的臉上不見皺紋,身材也一直很好,發型在彆人眼裡也很酷,怎麼會想起來問我這個問題?

好難回答。

還是生了一場病,讓他也有些像普通人了?

“乾嘛這麼問?”

他把我攬進懷裡,額頭貼著我的臉,“我怕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他的皮膚溫熱,我卻像是掉進了冰窖裡,沒有太多的時間是什麼意思?他究竟想說些什麼?為什麼會沒有太多的時間?他現在明明是在事業的高峰期,年齡也是可以大有一番作為的時候,還有什麼事是他要很多的時間去做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夜就在惴惴不安中迷迷糊糊地過去,雖然感覺沒睡多久,但是旁邊一有響動,我馬上就醒了過來,勉強睜開眼,看到嚴亞維正在穿衣服,“要去上班嗎?”今天應該是周六吧。

他邊扣扣子邊過來在我額上撫了撫,“去處理一些事,中午就回來了。你再睡一會兒。”

看他要轉身,我連忙拉住他的手。“怎麼了?”

“哦,沒事。”

“那我走了。”

“秋君!怎麼還這樣坐著?”溫暖的觸感襲上我的肩。

我愣愣地抬起頭,身著西裝的嚴亞維正站在我麵前,兩隻手不停地摩挲著我的肩,“傻丫頭,都不會冷的嗎?”

“你不是去上班了?”

“去過了,事情也交代過了,就回來了。你怎麼一直坐著?”

“想一點兒事情。”現在是真的感覺到肩膀好冷,重新倒回被子裡。他的手還在我肩膀上,我躺下去,他也跟著我撲在被子上。

“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過一陣兒再告訴你吧。”我看著他的眼,不安從在醫院見到阿姨的時候就已經紮根在我的心裡了,現在更強烈了。

嚴亞維伸手蓋在我的眼睛上,“快中午了,起來去外麵吃飯吧。”

他經常會有這樣的動作,在我看著他的時候拿手遮住我的視線,但我能感覺到他不是不喜歡,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穿衣服的時候,我站在鏡子前,細細地看我的眼睛,沒覺得有什麼啊。

吃完飯,兩人就隨便在路邊走了走,驀地,嚴亞維站住了,“秋君,想不想去你原來的學校看看?”

哦,畢業六年多了,還從沒有回去看過,我雖然一向不愛交際,不過去看看倒也挺不錯的。

學校並不是很遠,開車四十多分鐘就到了,是初中、高中和大學在一起的學校,三個校區中間有一些間隔,不過從遠處看來,一大片樓房倒顯得不分彼此。

沿著外圍的金屬網慢慢走著,突然想起來,嚴亞維十三歲就退學了,那他可有想念學校的感覺?他的書房幾乎和我們的臥室一樣大,裡麵滿滿的都是他的書,甚至有一些是我在學校圖書館裡才能看到的。估計在裡麵找不到的,就隻有醫書了吧。

“你有遺憾過以後都沒上學嗎?”應該有的吧,誰不想無憂無慮地上學,度過人生最美麗的青春時期。

等了幾秒鐘都沒聽到回答,要想這麼久嗎?轉頭看過去,才發現他看著一個方向,瞬也不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我們不知不覺走到操場的外麵,一群孩子正在草地上踢球,看起來年紀都很小,應該不是這裡的學生,難道這裡不禁止外麵的人進入嗎?

他在看的是那群孩子們,應該都不到十歲吧,或者還有五歲的,踢球或是打滾,各自呈現不同的生命狀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帶著愛帶著寵溺帶著渴望帶著不能說的苦澀,狠狠擊中我的心臟。我突然想起來,在度假村的山上,他問我的問題。

自己想想,我現在缺的一樣東西是什麼。

難道他想要孩子了?也是啊,他今年都快三十四歲了。那麼大的一個家裡,總是我們兩個人,似乎有些空曠了。雖然當初是我先不要孩子的,但後來都這麼久了,他也沒有說過什麼,甚至連個提議都沒有,他也一直都那麼忙,所以這件事也就揭下了。

這次他雖然也沒有說,但是我敢肯定,他是真的想要孩子了。可他為什麼不明說?還有,他昨晚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時一個穿粉色蝴蝶結狀的小姑娘似是看到我們,慢慢走到鐵網邊,將手上的棒棒糖透過鐵網的空隙遞給嚴亞維,“大哥哥,給你吃。”聲音柔軟稚嫩,似乎帶著一股奶香味,連握糖的小手都是白白嫩嫩的。

大哥哥?嚴亞維似是和我一樣困惑,他可以被稱為大哥哥嗎?他蹲下身子,握著小女孩的手遞回去,“謝謝你,你自己吃就好。”還順手拂了拂她綁成蝴蝶結的粉色發帶,伸指逗逗她粉嫩的臉蛋。

我也走過去蹲下來,距離的近了,好像能看到她額際的汗,浸得那些細小近乎透明的毛發濕濕地,頭發在腦袋上發綁了兩個小辮子,在粉色蝴蝶結的映襯下格外可愛,微汗的額下是葡萄般的眼睛,透著微微的藍色,再下麵小小的鼻子時不時地會皺一下,可愛的嘴唇時不時地添一下手中的棒棒糖。

忍不住伸手進去,拂一拂她柔嫩的嘴角,似是棉花糖般的感覺。麵對兩個陌生人,她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被我這樣逗弄,反而咯咯地笑起來。

看向嚴亞維,他也笑著看我。這時可能是小女孩的媽媽向這邊走來,我們向她點頭致意,起身走開。

挽著他的胳膊,慢慢踱步,抬頭看他,唇角還帶著笑,“是不是很有感觸?”

他看向我,“嗯,覺得小小的生命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活力,還有,年輕真好。”

年輕?說到這個,“她剛才叫你大哥哥耶!”

嚴亞維一下子笑出來:“可能是我真的看起來比較年輕吧。”

我認真地看著他:“如果你的壓力沒有那麼重的話,你的心應該和你的年齡一樣年輕。我很抱歉。”

他一下子站住了,伸手捧著我的臉:“看著我!不要道歉,我很慶幸你一直在我身邊。娶到你,是上天對我最大的眷顧。真的!”

我蹭著他的手,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抱緊他的腰,身到心都在顫抖著。他說這樣的話,分明是變相的表白,他不是那種什麼話都掛在嘴上的人。

那麼,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愛戀了?他也愛我?這是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其實最初我們是以相親的形式見麵的,大學剛畢業,白正林就說想找一個人來照顧我,我就說讓他幫我安排相親。

嚴亞維是與我相親的第一個人,猶記得初次見麵的情形,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裝,潔白的襯衫,精神的寸發,年輕英俊的麵孔,挺拔修長的身形,言談舉止間皆透出成熟、穩重、高修養的氣質,我幾乎是一眼就認定他會是個責任感強的好丈夫。

但那時他二十七歲,年輕英俊,事業有成,幾乎是商界人人皆知的鑽石級的人物,就算沒有結婚也應該有女朋友,所以我並不確定他為什麼要來跟我相親。但是我知道在商界,聯姻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既然他來了,又是個不錯的人,我為什麼不呢?

於是我和他約定:不乾涉彼此的私生活,離婚的話他付我一百萬,以便以後一個人也能生活,結婚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他似乎是很奇怪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但他隻愣了一秒鐘就點頭答應。其實我的心裡也很忐忑,畢竟還沒結婚就提一百萬,感覺很金錢似的。不過,商業聯姻,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婚後他還是一如結婚前的忙,我們也很少時間見麵。不過我看得出他還是比較顧家的,因為他從不泡吧或是去一些聲色場所,不工作的時候就在家裡,雖然時間很少。

本來日子可以一直這麼平淡地過下去,可那次我在整理他的書房時,發現有本書裡麵夾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我看著那張照片很久,始終不知該如何處理,最後想出去呆幾天。

在外麵那幾天,在森林裡,在山頂上,在海邊,我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回來後就離婚,我霸著一個這麼好的男人,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呢。

豈知回來後,他對我的出走竟是這麼強烈的反應,大發脾氣後卻又若無其事地改變,不再經常不見人影,會每天都回家,會抽時間陪我出去吃飯,會陪我逛夜市,會陪我出去度假,完全不像過去那個總是淡然處事的人,我又舍不得離婚了。曾經很多次想問照片的事,但總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何必打破這種和諧呢。

漸漸地,我淪陷了,付出了自己的心,不知是何時何地。直到我幡然醒悟,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於是,就更不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