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他也是愛我的,這份複雜的心思又怎能不讓我激動?
“嘿!再哭下去就要發水災了。”
抬起頭看向他,我真的哭了嗎?從媽媽去世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哭過了。抬手撫了撫臉,果然摸到淚水。
嚴亞維低頭在我眼睛上吻了吻,“這麼漂亮的眼睛,哭紅了就不漂亮了。”
又是眼睛,“嚴亞維,我的眼睛很漂亮嗎?”
他的眼睛裡居然有詫異,“你不覺得自己的眼睛很吸引人嗎?”
有嗎?我覺得很一般啊?
他輕笑:“你這丫頭,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嗎?”
我也笑:“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甜言蜜語。”
“你不是總覺得我太淡然嗎?”
“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是真的覺得我太呆板太無趣了?”
“喂,怎麼可以套我的話?我可沒說你呆板無趣。”
“嗬嗬,真的沒有嗎?”
“當然沒有。”
突然想起來,“喂,走吧。”旁邊已經有人在看。
嚴亞維一邊開車一邊問:“還有沒有想去哪裡?”
“沒有,回家就好。”他怎麼知道我的學校在這裡?
“嚴亞維,問你一件事。”
“嗯。”
“你怎麼知道我的學校在這裡?”畢業後結的婚,也從來沒有人知道我上的什麼學校,學的什麼專業,就算從彆人口中知道我的學校名字,也不一定就知道學校的位置在哪裡,他剛才輕車熟路地就載我過來了。
他看我一眼,“自己想。”
“那你在結婚前見過我了?”我敢肯定他以前肯定認識我,要不然就會直接說是怎麼知道我的學校的。
“很重要嗎?”這樣說就是了,我從幾年前就覺得他和慕風之間怪怪的,但又一想,他和白正林都是商界名人,互相談生意見過也是正常的,認識慕風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但他們年齡相仿,兩人又都不是難相處的人,怎麼會每次見麵都不多說話?
“當然重要了,我想知道。”越來越好奇了,他和慕風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慕風怎麼會突然開了個心理谘詢中心?
“那等你把欠我的還給我,我再告訴你,全部都告訴你。”他又看我一眼。
欠他的?那就是孩子了?可生孩子要那麼久,等他告訴我豈不是還得一年多或是兩年時間?
“那如果我永遠都不知道你最缺的是什麼,那怎麼辦?”忽然很想逗逗他,想要孩子可以明說啊,乾嘛還要我猜,幸虧我現在猜到了,不然他自己又要悶多久?
他歎口氣,空出一隻手來拉近我的脖子,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那我就找一個時間告訴你。”
我仔細看他的表情,沒有昨晚那樣愁苦的感覺了,為什麼?
“那你至少現在告訴我,結婚前你認識慕風嗎?我是說有交談的那種,不是隻知道名字。”不管怎樣,我已經決定要準備生一個孩子了,今年我都29歲了,再不生一個,我們家裡可能會一直這麼安靜下去吧。我們兩個都不是話很多的人,平時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辦公,我看書,要不就坐在一起看夕陽,聽雨。多一個小孩子,會增加不少活力吧?我幾乎可以想到,有一個小孩子滿屋跑的情形了,童言稚語響徹整個客廳,玩具堆滿沙發,小小的嬰兒床,會是個很美的場景吧?
嚴亞維笑了:“你果然還是很敏感,我們以前是朋友。”
以前是?朋友嗎?那現在豈不是比冰還詭異?
“那現在咧?”
“現在?要看他的選擇吧。”看著嚴亞維嚴肅的表情,我知道,真的是有很多事情發生了,白家,嚴亞維公司和白慕風。
下雪了,鵝毛般的大雪徐徐降在山林間,降在村莊裡,降在水麵上,降在我的手心裡。我出生有冬天,雖然最喜歡的是秋季,但也特彆喜歡下雪天,一切都顯得很詩意,很朦朧,很夢幻,很美麗,很讓人沉醉。在一些仿佛沒有重量般的精靈間,看她們在你身邊嬉戲,看她們在你身邊舞蹈,看她們在你身邊詮釋生命,是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震憾,是來自心底的感動,是來自靈魂的呐喊。
我還是在家和度假村之間來回轉,在家呆一個多星期會來這邊過幾天,每次嚴亞維會送我過來,回家的時候他再來接我。這兩個月,好像是熱戀般的甜蜜,兩個人之間好像再無介蒂,他比以前更要寵我,雖然經常嘴上不說,但他的一舉一動都跟以前判若兩人;我咧,也時常會撒撒嬌,會纏著說一些以前都隻會在心裡想的話,會讓他陪我看電視劇,會讓他帶我吃遍夜市的小吃。兩人時常會一起吃零食一起看肥皂劇,也會一起聽著音樂看雨,會一起做飯,會粉刷牆,將家裡變得更溫馨,更充滿愛。
其實有時候想想,人生還真是很奇妙。結婚這麼多年了,才有戀愛般的感覺,又是在這樣的大年齡,還是兩個在外人眼裡都沉默寡言的人。看著一張看了這麼多年的無比熟悉的臉,感覺卻還是每天都不一樣,又新奇又甜蜜。
遠處傳來汽車煞車的聲音,應該是嚴亞維過來了。
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天,前兩天把度假村這一陣兒的事情處理完,今天就已經很閒了。度假村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經營得井井有條了,市內的大部分人大概都知道這裡,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都已經來過2次以上,而且在外省可能也有些名氣。這主要歸功於嚴亞維,他給我的人懂得很多,創意不斷,也很懂管理,我新招的那個畢業生也很勤快,整天忙上忙下,看得出來是很喜歡這裡。還有幾個後來雇的員工,也都在兩人的帶領下做得像模像樣。有重大事情時,他們才會報告給我,我過來也經常隻是負責驗收和簽字,很省心。至少比嚴亞維操的心要少很多很多。
前一陣兒天氣都很好,最近開始變冷,也漸漸地開始下雪,想著這邊的美景,便忍不住過來了。像每年的這個時候,嚴亞維是沒有今年這麼忙的,我卻幫不上忙,離他們遠一點兒應該是最大的幫忙吧。
“你到底會不會釣魚?”看著遠遠走過來的嚴亞維,一件黑色風衣,下麵還是最熟悉的黑色西裝褲,黑色皮鞋,脖子上是一條暗色格子的圍巾,雪花就飄落在他那堅韌的寸發上,遠山般的眉峰上,英挺的鼻子上。深吸一口氣,衝他招招手:“快來。”
我將右手上的釣杆放到左手上,拂拂座墊上的雪花,嚴亞維便在我身邊坐下,“不冷嗎?”
我笑笑:“當然不冷了,不信你摸我的手。”我穿的很厚,又在椅子上墊了棉墊,懷裡還抱著一個暖手寶。
他握住我的手,果然還沒有我的手熱,拉他的手到我懷裡,放到那個暖手寶上。
嚴亞維一下子笑了:“裝備很齊全,臉呢?”說著,另一隻手拂去我帽子上的雪花,順便摸摸我的臉頰。
“臉是會涼一點啦,不過是真的不冷。我怎麼一條魚也釣不到?”我昨天也釣了一會兒,什麼都沒釣到。
“我來吧。”嚴亞維是釣魚高手,我在這邊閒得沒事乾的時候,就會帶上工具,找一個地方坐下,有時候半天也釣不到一條,運氣好的時候會有一兩條。
“好耶!”將釣杆放到他手裡,取下我毛絨絨的手套給他戴上,再解下他的圍巾折疊起來,放在他的頭頂擋雪,最後把我的圍巾取下來給他圍上,“好了,釣兩條回去當晚餐。”
他看我:“乾嘛下雪了還在這裡釣魚?”
“等你唄。”
“那現在我來了,還要不要繼續釣?”
“當然要了,不是說了要釣兩條回去當晚飯嗎?”
“要是冷了,我們就回去。”
“嗯。”
可惜沒有孤舟,沒有蓑衣,隻有兩個全副武裝靜靜垂釣的現代人。
上午在房間裡上網,發現新亞的股價下跌了,很多散戶狂拋股票,整個股市傳得沸沸揚揚。
後來又看了最近的經濟新聞,很多網站都報導新亞出了不少問題,有的是供應商突然斷貨,有的是生意被破壞,有的是大量產品被投訴,有的是樓層安全問題,更有甚者居然報出了財務問題。
不過我發現有人在收購散戶拋出的股票,有多少買多少。
不過嚴亞維什麼都沒說,發生這麼大的事,他一定是最先知情的,從有問題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他從來沒有表現出緊張或是煩躁,一如既往地回家陪我,可能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或是已經有了解決之道吧。
若我當初也學的是經濟就好了,可以幫幫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可以不用一人獨擔大局,什麼時候才可以輕鬆一些。
晚飯廚師煮了魚湯,非常鮮美,所有的人湊在一起熱熱鬨鬨地吃了晚飯。
我在換台,嚴亞維在浴室裡洗澡,換來換去也沒找到一個想看的,索性丟了遙控,躺倒在床上。
新亞發生了這樣大的事,白家肯定也知道了,不知道白正林會不會幫嚴亞維?
這麼一大堆事,到底會給新亞帶來怎樣的衝擊?又會給嚴亞維帶來怎樣的影響?若解決得好顧然好,若很難解決,那該怎麼辦?嚴亞維能承受得了那種結果嗎?新亞幾乎是他的一切,他的一大半時間都給了新亞。若真的是最壞的結果,他又將如何?總經理之位還保得住嗎?
“想什麼呢?”嚴亞維擦著頭發,坐在我旁邊。
“在想你這樣短的頭發,冬天難道頭皮不冷麼?”
“你這是什麼問題。”嚴亞維丟掉毛巾,撲到床上,將臉埋在我的長發裡。近來很少修剪,頭發又長又濃密,是嚴亞維最喜歡的。
“喂,天氣這麼冷,你就不用跑來跑去地接我了,你不忙麼?”
“下雪了,路不太好,不放心彆人開車。”他的臉還在我的頭發裡,說話悶聲悶氣的。
我伏到他背上,摸著他的腰:“你怎麼這幾個月都沒有胖回來?我還是可以摸到你的骨頭。”
嚴亞維翻過身,將我攬在懷裡,“是不是我太瘦了,你趴在我身上睡不舒服?”
“你也知道啊,你的骨頭墊得我身上痛。”
“那換過來,我趴你身上睡好了。”
“喂,我不是開玩笑。”伸手扳過來他的臉,兩人麵對麵:“我是講真的,你本來就沒什麼肉,現在又瘦得看見骨頭,你想怎樣?”
“那你要拚命把我養胖啊。”他依然帶著笑。
我是很想啦,但他跟我一樣是很不容易胖的體質,我最近的手藝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照著菜譜已經可以做不少菜了,隻要他回家吃飯,我就會做很多好吃的,可他依然跟幾個月前一樣。
“好啦,放心吧,很快就能胖起來了。”嚴亞維拍拍我的臉,“睡覺吧。”
躺了一會兒,我轉身窩進他懷裡,將兩隻腳放在他的小腿上,他馬上被冰得一顫,但又條件反射似地把我的腳夾在小腿間,將我的手放在他胸前衣服裡,伸手攬著我的腰,這樣我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如同被暖玉包圍,溫潤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