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受人所托,姓名當然不便透露。”男子又開始邪氣的笑:“雲護法,多知道一點,對你並無好處。”
昔雲咬緊嘴唇,那人卻不再說話,直接向她撲來。
昔雲一驚,慌忙舉劍來迎。那人身形飛快,轉眼來到麵前,伸臂欲擊,昔雲來不及揮劍,忙提掌拍去,一掌拍在男子的臂上,卻是一聲悶響。昔雲一怔,以她的內力修為,這一掌拍去旁人臂骨早斷,而拍上這男子的手臂,卻如同拍在金屬鐵器上一般,強硬無比,震得她手臂不覺發麻。
男子微微一笑,第二招又至,指風險險掠過她的臉側,割斷了幾根碎發,昔雲揮劍來砍,男子伸臂擋住她的手,二人雙臂相擊,昔雲隻覺臂間鈍鈍的疼痛。
男子擋住了她的劍,便欲再出招,卻猛聽前方一聲低喝:“住手。”
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威嚴。昔雲和男子同時一震,昔雲趁機躍開幾步,回頭看去。風墨一身黑衣在雪地中顯得格外醒目。一頭輕軟黑亮的發在腦後微微束起,一手負在背後,唇邊掛著淡然的笑意,腰間掛著六泉劍。通身的氣質一時竟無人能敵。
男子垂下眼去,半晌又抬起,勉強笑著拱手道:“風大教主,彆來無恙。”
“彆來無恙?”風墨挑挑眉,眼神瞥向一邊的昔雲,輕笑道:“明明是你帶了人,圍攻我的護法,這句話,是不是該由我來說?”
男子強笑了兩聲,一使眼色,眾人方猶豫著退回兵刃。
昔雲看了風墨一眼,不行禮也不作聲,垂下眼麵無表情。
風墨也不在意,那眼神並不淩厲,卻掃得在場的人微微一凜。一開口,聲音清冷的如同地上的冰雪:“慕容公子,現在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青衣男子眉頭一皺,抬眼看向前方氣質不凡的男子,微微笑了一下:“在下所找之人隻是雲護法,與旁人並無關聯。不過風大教主若是一定要牽扯進來,在下不過多費一點事罷了。”
“哦?”風墨挑眉,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按在一棵略粗的樹乾上,仍是略勾了唇角,輕道:“慕容公子要費的事,怕不止一點吧。”
說罷,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按在樹上的手五指張開,內勁一吐,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震徹天地,頓時白雪紛飛,騰起的白霧濃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地上的石頭冰塊和白雪被震得飛到空中,又紛紛落下來,劈裡啪啦砸在地上。大地好像都在微微搖晃,隆隆如地震。
眾人驚詫之際再看那棵樹,已經被強大的內勁震得四分五裂,化成了細小的碎片。
青衣男子和眾人全都目瞪口呆,半晌青衣男子方拱手道:“風大教主內力修為果然厲害,異於常人,在下佩服。”
風墨淡淡一笑,並不答話。
青衣男子擰眉揮手,轉眼間一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昔雲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風墨,不是因練功不慎而走火入魔了麼?怎麼剛才,仍能爆發出那等強大的內力。既能如此,為何前幾天又會棄馬坐車?
正疑惑間,卻見風墨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若有若無的皺了一下眉。
然後他撫著胸口,半晌沒有挪動一步。
昔雲詫異的向他走了兩步,卻見他的眉頭猛地一緊,身子晃了晃,嘴一張,“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昔雲大驚,慌忙跑過去,想要接住風墨急速下墜的身體。可她哪裡承受得住風墨的力道,二人一起滾倒在雪地上。
昔雲從雪地上艱難的爬起身,撲過去扶起風墨的頭,見他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唇邊一抹鮮血在慘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隻好壓住心底的慌亂,顫聲喚道:“教主?”
風墨沒有反應,她又喚了一聲,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神色仿佛疲倦已極,唇一張,鮮血便又汩汩的流出來。
昔雲慌忙抽出帕子替他去擦,雪白的帕子瞬間被染的血紅。
風墨就那樣看著她,沒有動作,也不說話,甚至連一個表情也沒有,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眼神渙散迷離。昔雲的動作頓了頓,輕輕晃了晃他的身子:“教主,您...還好吧?”
風墨不動,臉上仍是那副表情,連眼神都未換過。昔雲忽然不安起來,晃著他的身子急喚道:“教主?教主?你動一動,說句話啊。”
風墨仍舊沒有反應,昔雲更加著急,聲音也大起來:“教主?風墨,風墨!你說句話,你彆嚇我,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