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 隻想著即使痛苦了一生一世,能換……(1 / 2)

清輝了如雪 木葉子. 4941 字 11個月前

過了好半晌,昔雲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一邊,背轉了身子,又緩緩坐下。風墨似是隱約看見昔雲正擺弄著什麼,但被她的身子擋住,無法看清。

他垂下頭凝視著自己的手,張開,握緊,再慢慢張開。還是無法相信,苦練了數十載的內功,就在那一掌之下,瞬間煙消雲散。

如果沒有受那兩次內傷,今天這一掌,根本打不到自己身上,以前他從未後悔過兩次救下昔雲,可現在,他卻猶豫了。

現在想想,如果那次自己不救她,現在武功儘失的,就是昔雲而不是自己。

若果真如此,自己一定會拚儘全力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可是現在,自己的內功無法使用,還怎樣護她周全?

她真傻,當初,為什麼一定要回來?

又在密室裡呆了半晌,風墨忽然站直身子,走到昔雲身後,輕聲道:“他們走了,我們出去吧。”

昔雲點點頭,站起身,跟在風墨身後。走出兩步,風墨忽然道:“記住,出去以後不許跟著我。以後,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邊。誰也不再認識誰,明白了?”

昔雲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教主,不要再說沒有意義的話。”

風墨沉聲道:“這是命令。”

昔雲仍舊麵無表情:“那恕屬下這次不能遵教主之命了。”

風墨停住腳步,猛然轉過身來。凝眉怒道:“你還跟著我乾什麼?現在的我能給你的隻有連累。你跟著我,也不一定能護的了我,白白送命罷了!”

昔雲抬頭看著他,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丟下你,自己跑掉?風墨,你覺得這可能?”

風墨扶住她的肩,表情緩和了些許,道:“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想讓他們找不到我也容易。但你若跟著我,太冒險了。我不能拖累你的一生,那樣我不會安心。”

昔雲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子:“讓我在這個時候丟下你,我同樣不會安心。風墨,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說這種話。你是教主,但是沒有意義的命令,恕屬下不能遵從。”

風墨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有再說話,抿抿唇走出了密室。

昔雲跟著他走出密室,外麵的天空陰的厲害,雲彩連成一片,烏沉沉的壓下來,空氣悶得人仿佛要無法呼吸,風呼嘯著卷過山穀,吹得人的衣襟都飄起來,發絲在空中淩亂的飄舞。

昔雲理了理鬢邊的碎發,眯起眼睛看了看陰沉的天空。陽春三月,天色卻如此陰暗,真的是山雨欲來呢。

風墨走在前麵,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她便那樣一步一步的跟著,不問他要去哪裡,隻是無聲的跟隨,哪怕目標是天涯,有他就好。她像一隻在海中飄零的孤舟,隻要有他的地方,便是岸。

愛上一個人,原來是這種感覺。無所謂自己的悲歡苦樂,隻要他幸福平安,就什麼都夠了。

現在,她什麼也不奢求,隻要他能平安,讓她做什麼都甘願。

哪怕...是陪上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已經走了多遠,前方的風墨忽然停了下來。

昔雲抬頭看去,越過風墨修長有形的背影,可以看到對麵站著的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的視線在風墨臉上掃過,然後淡淡掃向她。

剛剛自己在意識混亂的時候扔掉的銀劍,此時穩穩地掛在對麵男子的腰上。昔雲忍不住驚呼出聲:“笑言!”

風墨聽到她的喊聲,身子僵了一下,頭稍稍向後轉了一點,隨即又轉回去。

寒笑言不看風墨,仍舊看著她:“盈盈,跟我回去。”

昔雲沒有回答,風墨的拳頭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

寒笑言上前一步,道:“跟我回去。明明答應過的事,你反悔了?”

昔雲緩緩搖頭,咬著唇角後退了一步,風墨輕輕垂下眼睛。

寒笑言轉過頭與風墨對視,漆黑的眼睛如一池深潭,澄澈的映著人的倒影,可是卻深不見底。麵上沒有絲毫的波瀾,表情是少見的冷淡。

他淡淡的開口:“風教主,你殺了叢院師,血債本要血償,但看你如今的樣子,好像已經沒有必要再殺你了。我放過你,但是你不可以再連累盈盈,讓她跟我回去,以後,我們兩清,互不相欠。”

風墨微微勾了勾唇角,垂了下眼又抬起,淡淡道:“即使是失了內力,寒公子也不一定就能殺了風某。至於雲姑娘,風某並沒有攔著她,如何抉擇,要看她的意思。”

寒笑言把目光轉向昔雲,那目光瞬間蒙上了一絲期盼:“盈盈...”

昔雲不說話,隻搖了搖頭,寒笑言急道:“為何還不跟我回去?現在清輝教再也不是什麼武林第一大教了,留在這裡沒有絲毫用處,隻會白受連累!”

風墨陡然轉頭,直盯著昔雲。

現在的清輝教,的卻已經毫無用處。那它曾經對於她的用處是什麼?武林第一大教,其內武林秘籍眾多,奇功心法無數。難道...隻是為了複仇麼...

被仇恨趨勢,所以不計後果,不惜代價。進入清輝教,隻是為了偷學?

現在清輝教已經七零八落,的確對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用處。是時候抽身而退了。

風墨死死的盯著昔雲,急切的想從那緊抿著的雙唇中聽到能給自己安慰的答案。隻要她說她的目的不隻是這個,隻要她說自己還有一點私心,隻要她說她愛的不是寒笑言,隻要她說出來...她說出來,自己就一定信她。她說出來,自己就絕對不會把她交給寒笑言,她說出來,他立刻就帶她走。從今以後,散漫隨心,閒雲野鶴。

隻要她說出來...

隱忍的日子已經太長,太久。深愛一個人卻要將她狠狠推開。這種滋味的痛,他已經嘗得太過真切。他不要再忍了,他不能再等了。

隻要她說出來...

然而,昔雲隻是輕輕眨了眨眼,垂下頭,什麼也沒有說。

風墨的呼吸驀然一滯。

寒笑言冷冷的笑:“為什麼不回答我?你還是喜歡他,對不對?你反悔了,對不對?我和你在一起十六年,你從來沒有對我動過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