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香港。
他們租了一間不足60平米的平房,在擁擠而商店繁榮的旺角。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從早晨開始,這個路段一直喧嘩到第二日淩晨。
從底層開始做起,自然是辛苦的。妻子蘇眠,本是內地豐衣足食的小姐,為了一段愛情,也隻得是奔波。愛情很多時候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它也會讓其他的一切變得有缺憾。
這對年輕的夫婦早出晚歸,憑借他們還有年輕經磨的身體,要在這個城市開創一片天地。
努力是有成果的。很快,他們開了一間小規模的公司,以他們倆的英文名命名,R&E。
這間公司小到員工也沒有幾人。任何事需要作為老板的他親力親為,大到同客戶談生意,為了一單生意跑得焦頭爛額,小到打印一份文件,與客戶約時間。在大公司,幾乎所有事都是秘書代勞的。而他這個老板,似是秘書。
萬事開頭難。在這樣一個社會,他們既不是財大氣粗的暴發戶,也不是與生俱來的王公貴族,要有廣闊的人際關係談何容易。
公司麵臨倒閉。
蘇眠是不忍的,不忍看著丈夫鬥誌一日日消沉,更不忍看著兩夫婦一手創辦的公司,還未長大便夭折。R&E像是他們的孩子。
她飛回了內地。問自己的朋友借周轉資金,這一趟,不太順利。
疏離了好些年的朋友,一一推脫。她還記得自己的母親說過,在你有困難的時候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她突然發現自己舉目無親。這裡比香港還要陌生。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當你落難時,誰也不會去淌這趟渾水,等你發達了,都像膠布一樣貼上來。她手機的電話簿一個電話也沒有,也算乾乾淨淨。
然後兩手空空回了香港。
後來是蘇眠的父親,內地一間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挽救了這間小公司。
這個女人,由眉梢到線條,都是嫵媚的。
初識是在蘭桂坊。那時她笑著和彆的男人打情罵俏,他從她身旁走過,他衣角的拉鏈在不經意間,巧妙地勾住了她的衣角。
她說她是初虞。
任何一個男人都抵不過她千嬌百媚的誘惑。他何嘗不知道這是毒藥,無法回頭。
而敏感的蘇眠,又何嘗不知道。隻是大家都在裝傻,她告訴自己要維持下去。
初虞有了他的孩子。她說,之然,你說,這個寶寶叫什麼名字好?
他說,玖兒她很是調皮,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如姒吧。莫如姒,不要像她的姐姐,女孩子要乖巧。
這一切的一切,他以為蘇眠蒙在鼓裡。
相反,她心知肚明。
初虞很快死了。他抱著她回到家,他說,阿眠,這是我從孤兒院抱回來的孩子,既然我們生活富裕了,看她怪可憐的,便抱了回來,你不介意吧。她叫莫如姒。
蘇眠告訴莫玖,玖兒呀玖兒,這是你的妹妹如姒,你要好好待她知道麼。
然後唱著《紅風車》哄兩個小孩子入睡。
紅風車轉一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