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捂著嘴搖頭,使勁搖頭。那個人說:“雲兒!真不知道你怎麼會看上這種沒用的人!看樣子他對你也不好!我們還是重新開始吧!”
唐雲還是搖頭。薑瀾站起來,用一貫對陌生人的冷淡語氣說:“沒用的人,你說我?”
那人反而笑了:“沒看出來你有用,HIAHIAHIA(這是笑聲)..”
薑瀾突然想起了遊戲裡的技能,還有遠程近程的攻擊方略,笑了一下:“我沒有打過架。雖然知道遊戲裡的東西沒什麼現實意義,但是我想說你的等級可能和山豬差不多。那種,最低級的怪。”
“我今天非要把你打到爬不起來為止!”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遇到打架就一點也不客氣了,下手是極重!互挨了幾下,都不輕鬆。薑瀾因為鍛煉過,所以力氣比較大,而且每每朝要害打,漸漸使那個人不能不總是防守。這樣就顯得薑瀾略占上風了。那個人極在意自己在唐雲麵前的形象,竟然幼稚地掏出了小刀!薑瀾見他拿出小刀劃過來,急忙向後退去可還是稍稍慢了一點!小刀讓過敞開的校服劃爛了他的薄薄的毛T和襯衣,他清楚的感覺到小刀的尖觸到了他的身體,那種銳器劃過皮膚的冰冷感和隨即到來的微微痛感。退的太急,薑瀾跌坐在地上,見那個人停住了身影,料他也是一時衝動,趁他猶豫,立馬說:“再不滾我就報警!”
那人聞言轉身就跑,薑瀾大喊:“這傷口算是把柄!唐雲是人證!你如果再來騷擾我就告你故意傷人!”
唐雲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地到薑瀾身邊,零零碎碎地說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我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
薑瀾呼了一口氣,慢慢挪了幾次,靠到了牆根。他一邊卷起衣服試圖看見自己的傷口一邊說:“你最好把事情講清楚。”
唐雲忙不迭的點頭。正要說,薑瀾打斷了:“給我紙。”她又手忙腳亂地在書包裡找紙,薑瀾見她拿出演草紙差點沒氣死:“小姐!我擦血!拜托你彆一嚇就變白癡好嗎!適當地動動腦子啊!”唐雲更加手忙腳亂了,流著眼淚點頭,從書包裡找出一包抽紙。
薑瀾摸出手機照明,傷口雖然比較長,但一點也不深,幸虧薑瀾躲得快,也虧那個人不是用“捅”的而是用“劃”的。如果是捅過來的小刀,那薑瀾現在就已經斷了一會氣了。“彆哭了!看到沒,差不多就劃破皮,流了點血而已!趕快講!”
唐雲見傷口確實不恐怖,沒有皮翻肉綻露出內臟什麼的,鬆了口氣,吸了吸鼻涕,她開始講:“其實我家不經過這裡,我要從這邊走是因為剛才那個人前天晚上打電話給我,我很害怕,但是我想如果不讓他死心,他會一直糾纏下去的!所以我暗示薑少送我,想這樣可以解決這件事……”
“解決?哈,你的解決方法就是讓那個人見到薑少,然後兩個人打一架,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嗎?你根本沒有想過薑少打輸的情況吧,薑少輸了你打算怎麼辦,甩了薑少跟那個人在一起?如果薑少因此受傷了呢?”
唐雲的聲音充滿委屈和無奈:“我想不到彆的辦法..我想是薑少的話他就可以保護我,他運動那麼好打架應該不會輸…”
“看樣子是昨天看到薑少送你,今天堵截啊,哼。”薑瀾脫掉校服上衣,發現自己不太好脫毛T,說:“幫我把衣服脫了。”
唐雲輕手輕腳地幫他脫毛T,薑瀾說:“那你乾嘛選這條路,而且他為什麼以前不找你麻煩現在來。”
“這條路是我隨便找的,和回我家的路完全相反,我怕他連我家都找到..他是我剛上高一時的..朋友,高二結束之後我搬家,學校也跟著轉了,我跟他說分手他不同意,我想他反正不知道我的新住址和學校,而且我連手機號都換了,他一定沒有辦法找到我的…沒想到前天他居然打給我,還知道了我的學校……”
“一個比一個幼稚,可笑,我是不是應該誇你有點小聰明呢,哼。”薑瀾見傷口不嚴重,顧忌少了許多,站起來隨便拍拍自己,把毛T扔掉,撿起書包準備走。唐雲說:“誒,毛T……”
“毛T個鬼啊!我又不會補,我媽看到怎麼解釋!還連破兩件,不會懷疑才怪呢!真是笨蛋。”
之後薑瀾忍著不太痛的痛送唐雲回到了真正的家。回家前他發現上衣扣子全掉了,為了不讓薑媽媽起疑,他在唐雲家小區外麵的洗衣店,花了5塊錢,補了4個扣子,買了一根針和兩條線。自己到家已經七點多了,連聚過餐的薑少都已經回家了。雖然放學的時候就打過電話說有事要晚點回家,進門後薑媽媽還是輕柔地問怎麼這麼晚,他搪塞幾句就回自己房間了。
薑少聽見動靜就出來看看,剛好看見薑瀾關上門。他走過去自然地要開門進去,卻發現門從裡麵鎖起來了。頓時就覺得不太對,先是晚歸,送唐雲回家最多最多七點絕對能回來,可是現在都七點半多了;其次,為什麼一回來就反鎖門?
不過他沒有敲門或者叫薑瀾,而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客廳喝水,隨便問了問媽媽他哥哥為什麼會來這麼晚,是不是看起來很累之類的問題就坐在客廳跟媽媽一起看電視了。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薑瀾打開房門似乎進了浴室,就跟媽媽說回去看書,然後離開客廳,進了薑瀾的臥室。
隻有地燈的光。難得薑瀾不是一回家就開電腦。憑借著地燈的光亮,薑少看到床上很亂,是幾件衣服和書包,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除了沒開電腦。為什麼今天沒開電腦呢?那從回來到去浴室這段時間他在乾什麼?書包放在床中間,床上也沒有躺過的痕跡,隻有坐過的痕跡,難道是坐著發了會呆?忽然薑少發現衣服不太對,他走過去,一件件拿起來,才兩件?!他很確定薑瀾應該還穿了一件毛T,因為他們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而現在毛T不見了,不可能是他穿著毛T去洗澡了吧。然後薑少看到那件校服的扣子不是原來的,如果不是看到衣服內側胸口前有一個線繡的“L”,他簡直會以為自己哥哥在外麵脫過衣服並且穿錯彆人的衣服回家了!再一看襯衣…頓時!之前所有的疑問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或許之前隻是因為好奇,但現在再也沒有之前輕鬆的心情;腦海裡異常安靜,隻想著一句話——為什麼,會有血跡。
他深呼吸兩下,確定可以冷靜之後,拿著襯衣走出臥室。
此時薑瀾已經把腹部的血跡擦乾淨了,正鎖著眉頭低著頭用酒擦傷口。順便一提,酒是在唐雲家樓下讓唐雲去買的,還買了棉簽。再順便一提,高中前的暑假,薑爸爸送他們兄弟倆去健身,雖然他不想犧牲遊戲時間,但是想起以前跟遊戲裡的朋友聊到關於身材的話題,對方說好多男人連塊肌肉都沒有,瘦條條的像白斬雞一樣,薑瀾想象了一下,覺得男人如果一塊肌肉都沒有就實在太猥瑣了,所以答應去健身。兩個多月下來,他對健身也蠻有好感的,上了高中之後,經常沒事了也會做一些運動,當然就是在玩遊戲累了或者不玩遊戲的情況下在室內的一些運動。所以,雖然瘦,但是是有肌肉的,形狀自己也很滿意,就是所謂的“細身肌肉”了。
薑少快速用找來的備用鑰匙打開浴室的門,一進來就看見自己哥哥靠在洗手台上自己擦傷口。傷口在薑瀾的腹部左下的位置,很長,在薑瀾的象牙色皮膚上非常明顯。薑瀾被這個突然進來的人嚇到了!捏著棉簽的手自主地往上蹭了一下,痛得他生理性地泛起了眼淚,憤怒地向薑少看去準備開罵,但一抬眼就看見薑少看著自己的傷口,表情好像是他被劃了一刀似的痛苦,一下子不知道罵他什麼了。薑少移開目光,看著薑瀾的臉。薑瀾的眼睛裡含著眼淚,因為疼痛,怒視著自己的表情更像是哀怨。
從未見過的表情。
薑少覺得從看到帶血的襯衣開始就繃得緊緊的心立刻就渙散了。他放下鑰匙和襯衣,反鎖起門,走近薑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