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本來已經答應了母親文佩,暫時不去找李副官一家,可是事有湊巧的是,那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畫兒經過鬨市時,卻與李副官的女兒可雲,無意中撞見了。
見到可雲的情景,讓畫兒一直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雖然她已經知道,可雲因為孩子的事情,發了瘋,可是畫兒也絕對想不到,會在那樣的場合遇見可雲。
當時,正是學校女生放學的高峰期,畫兒跟幾個同學一起,邊走邊說笑著,忽然就看見身邊有幾個人飛快地跑了過去,邊跑嘴裡還邊說道:“快去看快去看,有個女的要跳樓了。”
畫兒還沒反應過來,周麗琴先激動了起來,扯著畫兒的衣袖道:“這種事情,我們也去看看吧。”
“勸你彆去了,萬一跳下來砸到你,可怎麼辦呢?”一旁的馮雅芬壞笑道。
周麗琴才不管她的冷嘲熱諷,拖著畫兒就跟著人群一道兒看熱鬨去。畫兒被她拉著跑,幾乎要摔倒,嘴裡叫道:“你跑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快點快點,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這麼血腥和場麵,你也要看嗎?萬一她真跳下來了,你夜裡不會睡不著嗎?”畫兒抱怨道。
“先看看再說嘛,說不定我們可以勸她,讓她不要跳的。”
兩個人一麵說著話,一麵跑到了一個鐘樓下去。抬頭一看,上麵果然坐著個少女,一般碎花布衣裳,蕩著兩條腿,似乎很悠閒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看不開要跳樓的,反倒像是個孩子,無意中闖上去玩的。
底下早已圍了好幾圈人,紛紛在那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女的讓一男的給拋棄了,一時想不開,就想跳樓自殺了。也有的說,這女的是沒了孩子,心裡接受不了,這才出此下策的。還有人在那裡撇嘴道:“什麼想不開啊,這女的壓根就是個瘋子,估計跳下來,都不知道害怕吧。”
畫兒越聽越覺得,這些情況有些似曾相識,好像跟可雲的情形有點像。除去被男人拋棄這一說法,沒了孩子,又發了瘋,整個就是一個可雲的翻版。想到這裡,畫兒不禁抬起頭,仔細地去看那個姑娘。隻是這鐘樓實在是離得有些高,自己跟可雲又是多年未見,這麼遠的距離也看不清楚。可是,在畫兒的心中,已經將她看做是可雲了。所以現在,輪到她緊張了,不停地默念祈禱,希望那姑娘不要跳下來。
周麗琴見畫兒有些緊張,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這人你認識嗎?”
“不知道,但跟我一個朋友很像,我不太確定。對了,咱們要不要打電話去叫消防局的人來啊,我真怕她會跳下來的。”
“不用擔心啦,已經打過電話去了,消防局的人馬上就來了。”旁邊一個看熱鬨的人湊過來說道,“剛剛有兩個男的,帶了繩索上去了,看來是要救這個姑娘呢。”
畫兒一聽,心才放下來一些,正在四處張望時,卻在人群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畫兒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叫道:“依萍,你怎麼也在這裡?”
依萍回頭看了畫兒一眼,也有些吃驚地問道:“梅如畫,怎麼是你?”
見到依萍的一刹那,畫兒的心裡就有一個念頭閃過,這個姑娘,肯定是可雲。依萍一定是認出了可雲,才會到這裡來的。她忍不住問道:“依萍,上麵那個,是可雲嗎?”
“你怎麼會認得可雲?”依萍驚奇極了,對這個梅如畫倒是有些好奇了。他們陸家的事情,好像沒有這個女的不知道的似的。
“我見到過李副官了,知道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也知道可雲的事情。可是,可雲怎麼會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呢?”
“哎呀,都怪我不好,帶她出來看花車遊行,結果一個不留神,可雲跑開了,直接跑到這鐘樓上去了,她要是真的跳下來了,我真的要自責死了。”依萍現在也有些慌了神,滿臉焦急的神色。
畫兒上前摟著她,一副姐姐的模樣,安慰道:“不用擔心了,一定會沒事兒的,我聽說有人上去救她了,那就一定不要緊的。”
依萍疑惑地看了畫兒一眼,臉上不再帶有那種咄咄逼人的表情,反倒有些像孩子似的,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覺得真是奇怪,你明明年紀比我小,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像是個姐姐似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像是跟心萍在一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