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出來的碰撞 。“一尿解百酒”向來是……(2 / 2)

一進包間,陳旋子直接臥倒,完全不管家和KTV的區彆,就那麼一聲不吭的睡起來。這也是她的好習慣,喝多了從不撒酒瘋,就剩上廁所睡覺兩件事。而且她酒醒的特彆快,基本上要散夥的時候她就已經能拿著話筒用甜的膩死人的聲音惡心大家了。

十一點多了,陳旋子拍拍屁股去結賬,今天說好了她請的,到了月底一幫子人一個比一個窮,都是學生,問家裡要點錢都花在抽煙喝酒泡妞上了,再加上不會理財,每月前幾天各個都跟大爺似的,一到月底就成了集體要飯的了。這裡麵就陳旋子一個女人,除去每個月的衣服和化妝品錢,還能有點結餘,就犧牲著點。其實說起來,從大一開始,陳旋子就在外麵放債了,說放債,卻一點利息也沒收過,她朋友多,自己家裡條件也比較好,所以一有人哭喪著臉問她借錢,她都借。陳旋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都有數,隻是麵子薄,不好意思讓人還錢,這麼一來二去的,大家都摸清了她的性子,有那愛貪小便宜的,借了不還,陳旋子也不好說。隻是在心裡默默記住,下次不借他了。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吃虧吃慣了,下回那人兩句好話哄得她又掏錢包了,楊樂就很鄙視她這點。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比爺們都死要麵子,你不借能怎麼地,你就裝窮一次能怎麼地。

回到家家裡沒人,陳爸生意忙,陳媽喜歡打麻將,所以經常是陳旋子一個人在家。她們家對待孩子基本是放養式的,陳旋子雖然做事沒譜但很懂事,她爸媽對她十分放心。現在大了,爹媽更不怎麼管她了,凡事都讓她自己衡量。陳旋子晚上出去玩爹媽也沒催過她回家,因為她自己知道分寸。所以用她的話來說,就算是她離家出走了,估計也得一個星期她媽才能明白過來。

接下來幾天陳旋子都待在學校沒挪窩,除了上課答個到再跑回寢室,基本處於靜止狀態。飯也都是彆人捎回來的。一到夏天她就這樣,懶得動,出去跑跑就熱的頭暈。待屋裡還好點。十天半月不出門她也不覺得憋得慌。每天除了上網就是看書。陳旋子這個人亦動亦靜,動的時候跟電風扇似的,好像全國都指著她旋轉發電。靜的時候能半天不吭一聲,不挪一下,你走的時候看她是什麼樣子,幾個小時後回來她還那樣。她媽說的好,那哪叫亦動亦靜,彆給自己扣帽子了,那是間歇性神經失調。一句話說的陳旋子又激動了老半天,兩眼放光的說,“媽,您實在是太了解我了。”給老太婆惡心的。又一次堅信自己生了個缺心眼。

其實當年陳媽第一次懷疑她女兒缺心眼是在小姑娘2歲的時候,一提起來連她爹帶她媽都糾結,因為陳旋子有個毛病,不急得尿褲子堅決不上廁所,是真的尿褲子。鄰居們都知道他們家有個特彆“忙”的孩子,每天忙著發呆,一旦動起來就是急著往家裡衝,邊跑邊喊,“媽!媽!我要尿!憋不住了!”等她媽抖著手把她褲子脫下來的時候,就痛心疾首的發現傻孩子已經尿完了。其實這也不能怪小旋子,彆的孩子兩歲還戴尿不濕呢,她早就不穿開襠褲了。以至於總是遺忘自己尿尿比彆的孩子要多一道程序——扒褲子。對2歲的她來說,太難為了。

陳媽終於確定自己生了個二百五是在孩子4歲的時候,4歲的姑娘已經打羽毛球騎車洗衣服打毛衣什麼都會了,可當媽的並不覺的自己生了個聰明的娃,隻是覺得自己孩子的生活自理能力比較強而已。這也就注定了陳旋子彪悍的人生隻能這樣,不會有太大成就,小的時候沒栽培嘛。話說回那天,陳媽剛進院子就聽見一連串的尖叫聲,開門一看原來是自家的小保姆正被女兒繞著桌子追,讓小保姆尖叫的正是小旋子手裡明晃晃的菜刀,陳媽前兩天剛花錢磨的。嗬斥了女兒之後搶過菜刀,陳媽完全不擔心女兒會砍她,生了個彪悍的女兒,這正是她的彪悍之處,所以,陳媽更彪悍。問過之後才知道是小旋子要出去玩小保姆不讓,天快黑了不安全。然後就上演了那驚魂十分鐘,當小保姆筋疲力儘地哭訴完之後,陳媽也是痛心疾首的好言安慰了人家還給了錢打發走了。因為陳媽確定了,自己的女兒確實缺,還不是一般的缺!這樣的得自己帶在身邊養。不然指不定哪天就進少管所了。

於是陳旋子彪悍的人生就這麼被扼殺在母親的菜刀下,難得的安分了十幾年。直到上了大學,從沒離過家的陳旋子住進了學校,算是黃鼠狼找到了糞缸子,如魚得水。那小日子過的,誰看了誰說滋潤。大學上了一大半,她在學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其實大一剛入學那會,就已經有很多人知道陳旋子了。因為她演的那個話劇,真是讓人拍案叫絕。她天生的就適合演戲,看劇本的時候台詞掃了一遍就記住了,排練了一遍又把彆人的台詞也都記住了,所以簡直是遊刃有餘,時不時的還臨場發揮點,給本來就搞笑的內容又錦上添花地增加了更多笑點,她演的又是入木三分,完全不在乎個人形象,該哭就哭,該撒潑就撒潑,該耍賴就耍賴,結果演出還沒結束,台下已經有許多人在打聽她了。多出了那麼多欣賞者,陳旋子也沒覺得怎麼樣,本來她的朋友就很多,不欣賞她的話能交朋友嗎?隻是當大家慢慢了解她之後,慢慢的看她的眼神由愛慕到純欣賞,由純欣賞到很驚訝,再由很驚訝到難以理解,最後統統化為無言。陳旋子知道他們心裡在說,“這女的太強悍了。”她也懶得去改變。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話,陳旋子會選擇喜新厭舊。她就是這麼給自己定位的,也始終努力朝著這個方向不停的前進。她覺得這樣挺好,這樣子的人傷心就變少了。不會對哪樣東西投入太多的精力,省的費神。畢竟自己的年紀已經不是一張撲克牌上的數字了,再過個幾年,就要兩張K加起來了,就算大學還沒畢業,她照樣覺得自己有點兒開始走下坡路了。比如現在怕冷不怕熱,沒走幾步路就覺得腰酸脖子疼,晚上還要跑兩趟廁所,大姨媽來的時候臉上還會時不時的冒個痘痘什麼的。

其實這都是她自己作(一聲)的,從大一下學期開始就瘋狂的夜市,每晚不睡覺,白天又跟得了癲癇病似的四處晃悠,一刻閒不下來。人家都說了女人的美都是睡出來的,她偏偏反著來,這不就糟報應了。身體自然不如從前。不過陳旋子始終堅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的身體底子是比一般人好很多。其實這也跟從小到大的飲食習慣有關。家裡那個老太婆就跟自己的克星似的,從她小時候就不順著她。陳旋子小時候隻要一挑食,她媽就撿著她不愛吃的東西做,什麼不愛吃做什麼,有一次居然炒了一盤生薑讓她當午飯,她算是徹底明白了,小孩子的命運是掌握在煮飯婆的手中的。從此再不挑食,不管她媽做什麼她都吃的乾乾淨淨。去同學家裡的時候,彆的家長就覺得這孩子真懂事,同時也覺得她很彪悍。連大人都不願意碰的花椒,她都能鎮定自若的解決了。

種種跡象表明,即使陳旋子同學身體不如從前,仍然是很強壯的。所以,她想走柔弱溫婉路線是不可能的,她在人民群眾眼中百毒不侵的形象是不可逆轉的。So,她隻能硬著頭皮將陽剛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