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什麼都沒有。小天狼星隻是又抽搐了一下。但他隨即倒抽一口冷氣，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直到最後開始痛苦地痙攣。令人難受的慘叫粉碎了沉默，詹姆突然意識到伏地魔就站在他旁邊。

“蝕骨劑，詹姆，”黑魔王輕輕地說，“一種非常黑暗、非常古老的魔藥——幾乎無法熬製出來。”儘管他的眼睛還是膠著在小天狼星身上，詹姆卻聽到了他聲音裡的笑意，“幸運的是，我有一位特級魔藥大師。”

斯內普。他突然憎恨起這個早已成為珍貴的盟友的九日對頭。這不理智——斯內普可能完全不知道他熬製的藥水會用在誰身上——但詹姆仍然想殺了他，因為他導致了小天狼星如此慘烈的痛苦。小天狼星的尖叫聲現在減弱了，儘管他弄出的聲音大概無法真正被稱為尖叫。它更類似於高亢而疼痛的喘息，介乎劇痛與掙紮著喘氣之間。

伏地魔傾身靠近他：“正如你所見，蝕骨劑與鑽心咒帶來的痛苦分毫不差——我敢說甚至會更強。但減少了精神錯亂的風險。”

小天狼星的身體伴隨著慘叫聲抽搐。詹姆目不轉睛地盯著，眨眨眼逼回淚水。他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不幸的是，對你的朋友來說，這痛苦隻能通過兩種方法停止：解毒劑或者死亡。”

小天狼星疼得幾乎在嚎啕。

“於是，選擇權是你的。同意侍奉我，我就會給他解毒劑。否則……”

詹姆咬住下唇，直至品嘗到血的味道。他知道伏地魔不會殺死小天狼星——但上帝啊，他還要讓他遭受多少苦難？詹姆之前不知道他會比現在更痛恨自己。即使他對伏地魔的熊熊燃燒的仇恨也不能與對自己的鄙視相提並論。為令這一切發生。為沒有停止它。為在1981年要求小天狼星做他的保密人——他不應該被這樣對待！詹姆想大哭，他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在痛苦中翻騰，他的尖叫聲夾雜著薄弱的□□。

“選哪一樣，詹姆？”

這不是他應該問的問題，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無論詹姆已經開始想做多少，他都不能做。區區責任已經不再能阻止他，可小天狼星讓他作出了承諾。他不能打破朋友的信任，儘管他應該如此——他的心在對他吼叫。你必須停止這一切！他隻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如果小天狼星死了，你在過去10年為之奮鬥的一切將化為烏有。詹姆想大哭一場。他為我抗爭了這麼久。現在是時候有人為他戰鬥了。然而，如果他打破了小天狼星要求他做下的承諾，他又成了什麼人？他覺得很冷，很無助，很殘酷。

“你知道我的回答。”詹姆痛苦地低聲說。

“是嗎？”伏地魔的回答令人驚異地溫和，“你的忠誠正是弱點之所在……你能忍心看著他死去？”

沉默，隻被小天狼星痛苦的呼喊打破的沉默，隨著時間流逝越發安靜。他因劇痛而軟弱無力地翻滾，眼睛現在緊緊閉著；它們幾乎消失在他凹陷的臉龐上。糾纏的黑發掩蓋了他容貌的一些特征，但即使如此，詹姆也看得出來，小天狼星的臉痛苦地扭曲。他承受了巨大的苦楚，儘管他的慘呼已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