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葉花耳邊一片喧囂,不時有穿了全套盔甲的人跑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急促而沉重的聲音。
葉花睜開眼睛,陽光斜斜地從簡單的萬字花窗格中透過來,打在青花色雲紋桌布上,明明是一片斑斕,卻透著肅穆。
葉花想起來,剛動一下,脅下馬上鑽心地疼,一瞬間自己被青軍追殺受傷又死裡逃生的記憶如同倒豆子一般倒進腦海。葉花□□出聲,馬上有侍女打扮的女子端了一個銅盆從門外進來:“小姐,您醒了!”
葉花看著她,似乎有點臉熟,大概是蔣鵬的從侍,從前在穎帝的壽宴上見過。
侍女馬上手腳麻利地扶葉花躺好,臉上卻是憂喜不定,欲言又止。
葉花用征詢的眼神看著她,侍女小心整理好葉花的被子:“小姐,這裡是南軍的大營,您很安全。奴婢名叫扶桃,小姐有事請儘管吩咐。”。葉花調勻了呼吸,聽著外麵的喧囂聲:“外麵何事?”
窗外,喧鬨仍未停息,較場上塵土飛揚,一片銀燦燦密密麻麻都是兵士,卻明顯地分了兩邊,東邊蔣鵬的南軍隊形嚴正,一絲不苟,西邊是新降的武邑軍和堪建軍,隊列無精打采,兵士大聲喧嘩,爭論不休。
蔣鵬在將樓上看見,這已經是三天以來第二次了,軍糧緊張,接連的失勢,加上遠離故土,新降的兵士不服,漸漸難以控製。相對南軍的人數隻是降軍的三分之一,情勢愈見險急。蔣鵬披掛全副衣甲,帶上三個副將下樓前往指揮台。蔣鵬臉上烏雲翻滾,扶劍的手握出了青筋——真不得已,恐怕要使用非常手段了。
到了指揮台,蔣鵬臉色已經一片平靜,仿佛隻是循例視察操練,聽到士兵的抱怨聲,也僅是略略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