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白玉堂和一枝梅打得是風風火火,翻天覆地……然而這邊“鬥爭”的激烈程度比起這二人來也是分毫不讓。
不過,前者是熱戰,後者是冷戰;前者是拳腳鬥爭,後者是心理鬥爭。
隻見一大紅身影如青鬆修竹,挺拔俊朗,然不知為何身上卻發出陣陣瘮人冷氣,臉上更是劍眉緊蹙,薄唇緊抿,一雙沉黑星眸定定地望向跟前一個縮成一團的瘦小身影。
瘦小身影雖然隻是彎腰拱手,但已與縮在龜殼裡的烏龜無異;雖然雙腳還是筆直的站著,但不難看出此時此刻身體已是不停打顫,搖搖欲墜,幾欲跌倒。
就這樣,筆直身影望著瘦小身影,瘦小身影盯著自己的腳尖,兩者皆是一言不發,沉默地對峙著。
……
…………
最後,還是瘦小身影耐不住,顫顫開口道:
“展展、展大人,屬、屬下……”
“一大早招呼也不打便來陷空島遊山玩水,金校尉好雅興。”冷冷嗓音緩緩傳來,凍結了四周的空氣。
“不、展大人您、您誤會……”
“還與白玉堂如此親昵……”貓耳微微一紅,但旋即星眸一凜,“身為開封府從六品校尉,此等行為成何體統!”
“這這這、這個……”豆大的汗珠劃過金虔的額頭,一向伶牙俐齒的嘴巴此時卻是打了結般支支吾吾,道不出一句話來。
展昭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用淩厲的目光射殺某位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避難的金姓校尉。
……
又一陣難耐的沉默後,展昭微微歎了口氣,隨後肅聲道:“時辰不早了,快隨展某回府。”
然後轉身,抬腳,離開。
然而金虔聽聞此言卻是臉皮猛抖,雙腳狂顫,最後一個不穩撲到在地,順勢拉住某位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的衣袍,使其不能再走一步。
“金校尉?!”展昭轉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盯著金虔。
金虔此時可是冷汗狂飆,心中警鈴大響:不妙!敢情這貓兒是要回府告狀呢!他向老包告狀不要緊,畢竟老包還是通情達理,不拘小節,不會計較咱這些小小的過錯的;但是隨時隨地跟在他身後的公孫竹子可就不同這樣說法了,這隻竹子以腹黑為榮,以小心眼為傲,還以吝嗇出名!最近開封府的資金周轉不怎麼好,這根竹子是日日夜夜地盯著咱,想方設法地剝削咱,這事被他知道了不就等於扣工資,扣員工福利,扣年終獎……所以,先要穩住眼前這位與自己未來錢途密切相關的貓兒,千萬不能讓他跑回開封府告狀才行。
“展大人!屬下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天地可表,日月可昭啊啊啊!屬下實在不是有意失職,隻是白五爺一大早便將屬下拉到這裡來……屬下不才,武功不敵錦毛鼠,才被他點穴抓到這裡來嚴刑拷問!屬下知錯了!千萬不要將此事告知包大人還有公孫先生,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是不要讓他們費心了。”
原本緊繃的身體聞言漸漸放鬆,緊蹙的劍眉緩緩舒展,就聽見展昭娓娓道:“這種小事,自然不勞包大人還有公孫先生費心。”
“此話當真?!”細眼猛爆精光,熱切地望著展昭。
“當……真。”展昭被這對熱辣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便轉移話題道: “金校尉趕緊起來。”說著便伸手去扶金虔。
“屬、屬下謝過展大人!!”金虔激動得忘乎所以了,興奮地抓住展昭伸過來的手掌,搖了搖。
孰料,這一搖,便搖出個大事了。
隻見展昭的俊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手一下子縮了回來,急忙後退幾步,厲聲道:“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