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福宮。
“啟稟惠妃娘娘,尚儀女官嵇君求見。”如福宮的掌事大宮女月臨快步走到端坐在主位上的惠妃身邊,附耳低聲稟告。
惠妃頷首,不冷不熱的應和一聲:“還不趕快請嵇姑姑進來?!”
月臨起身告退。
未幾,嵇君已經在月臨的帶領下踏入了正殿:“奴婢見過惠妃娘娘,娘娘吉祥。”不知道是出於有心還是無意,這禮行的不甚恭敬,隨意的有些走了樣。
惠妃仍舊高高在上的坐著,眼神閃了閃,但轉而又像是幾個不起眼的小石子沒入了寒潭一般,不見了蹤痕。
惠妃抬首望著有些灰暗的蒼天,好似沒看見嵇君進來。
嵇君兩膝跪地,苦不堪言,悄悄地給月臨遞了個眼色。
惠妃似乎沒看見,月臨卻是一抖。
良久,惠妃才又不緊不慢的將眼神移向嵇君:“嵇姑姑快起來吧,地上寒涼,濕氣又重,姑姑的腿可經不起再折騰了。瞧瞧本宮,轉眼間,已經是宮裡的老人了,姑姑也知道,這人老了,難免忘掉一些事情一些人。”
月臨使眼色給一旁站著的明柯,示意明柯扶嵇君起來,自己也忙不迭地端上一壺新沏的茶水:“娘娘真是說笑了。”
明柯憑著自己的那點小聰明亦趕忙附和:“就是就是,娘娘您仍舊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資質,羨煞了多少妃嬪宮娥,怎麼能妄自菲薄呢?”
惠妃有些不悅:“且不論本宮到底有沒有明柯你說得那麼好,隻是,本宮是其他妃嬪宮娥能媲美的了的嗎!”
明柯跪倒地上,顫抖著大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惠妃也不願在這種小事上多做計較,點點頭示意明柯可以退到一旁了。
月臨看著明柯淚雨零鈴的樣子,輕輕咳嗽的幾聲以掩住唇邊的笑意。在尚還不是對一個人的喜惡達到了於指掌的境界之前,不揚不抑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嵇君垂下眼簾,心裡自是十分清楚惠妃“走神”的原因:“惠妃娘娘,下個月就是三年的一度的秀女大選,還請娘娘在這個月期間多加督導才好。”
惠妃端起茶水,吹了吹:“本宮已經主持了兩屆的秀選,更可況這六宮之地,姑姑也是知道,是是非非之事實在太多,所以,本宮恐怕要讓姑姑失望了。”
“那不如交給妹妹如何?”出口如夜晚月色枝椏上的夜鶯,清脆動聽。
惠妃抬起頭,便看見自己那不成器的親生妹妹在晴雲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榮妃娘娘吉祥。”嵇君、月臨和明柯等一乾宮女連忙行禮。
“臣妾見過姐姐,姐姐吉祥。”榮妃明眸帶笑,眉如遠黛,齒若編貝,地的確確稱得上是美豔不可方物的可人兒,難怪榮妃娘娘的美麗即使在美女如雲的後宮也依然讓人人都羨慕不已。
惠妃麵子上雖然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對於自己妹妹不讓下人通傳就直接闖進自己的如福宮的行為,惠妃心裡還是很不滿意的,一次兩次姑且可以算作給她“驚喜”或者說“姐妹情深”也未嘗不可,然而此次如此,難免令人不快:“月臨,給妹妹賜座。”
“如此就謝過姐姐了。”榮妃又做一小揖。
“妹妹身體從小就非常虛弱,而且還對花粉有些輕微過敏,依姐姐看來,妹妹你還是少在宮裡走動參與六宮的繁瑣雜事為妙。”惠妃婉拒了榮妃,畢竟假公濟私這頂帽子,誰也不希望往自己頭上招攬,“徐婕妤服侍聖上也有很多年了,勞苦功高,也該是時候晉一晉位份了,嵇姑姑你說是不是?”
嵇君神色一凜,:“娘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