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祭文並不長,夏牧不一會兒就念完了,又將帛書放回朱木方盤後,等著看我的表現。
鎮定的攤開帛書,準備好啟開的嘴卻猛地僵住。
看著帛書上稀奇古怪的且陌生至極的字,如鯁在喉。帛書上的文字我從未見過,即使到了這個世界,將娘的藏書全部翻看完,我也沒見過,這些字看似很古老的樣子。剛才夏牧念的,我聽是聽懂了,但並不代表我認識這些字。
時間在寂靜中一點點流逝,不少人都困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怎麼回事。體內的血液流速加快,我的身體卻越發冰冷。
“父皇。”毓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我驀地看向毓陽,不知道她又要乾什麼。
毓陽笑靨如花,走到我旁邊,姍然向皇帝跪下,“兒臣擔心探花太緊張,一時念不出祭文才出聲打斷,請父皇降罪。”
毓陽請罪的態度很誠懇,皇帝也似乎拿毓陽沒法子,相當無奈地歎口氣,“降罪就不用了,你待會兒在酒宴上自罰行了。元平,平身吧。”
底下的人聽皇帝對毓陽的處罰,更是知道越國當今聖上對元平公主到底有多寵愛。要是換了彆的公主皇子,打斷了如此重要的儀式,挨上幾十板子是逃不了的。
“諾。”毓陽應聲而起,儀態萬千,好久個官員在偷偷地看。今晚的毓陽,著實引人入甚。衣著不似那些女眷,個個穿得雍容華貴,塗脂抹粉。毓陽隻是上了層淡淡的胭脂,衣裳隨意中帶著細致。媚世之顏若璞玉精雕細琢,冰肌玉骨藏匿於白紗之中,綽約多姿,柳腰端跨,迭勝帶紫色飄搖;玉體輕盈,挑繡袍紅霞籠罩。
毓陽沒有退回自己的席位,而是繼續道:“父皇,可否許兒臣與探花郎站在一處。這樣,探花郎也許就不會那麼緊張了。”字字珠璣,言之鑿鑿。
這算不算得寸進尺?我的心裡竟隱約有一絲擔憂,居然是為了毓陽。我和她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我為夏惑和她賣力,她庇護我。僅此而已。可是,為什麼要擔心?
皇帝敲敲太陽穴,忖度一二,還是答應了毓陽的請求。末了,還附帶了一句曖昧不明的話。“元平真的長大了,知道護短了~~”
空氣持續升溫,就算是聾子,也明白這話裡的意思,毓陽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白淨的臉蛋上紅霞紛飛。
護短?原來,這就叫護短啊......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被人護短吧。
毓陽也不想跟眾人解釋什麼,走近我的身邊。剛一靠近,毓陽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聞起來很舒服。
“蒙鳶,我讀一句你跟著讀一句。”
聞言,我霎時懂了毓陽的想法。這可是光明正大的舞弊,還得到了皇帝的默許。
毓陽將聲音收的很小,僅有我們兩人可以聽到,連夏牧可能都聽不見。
“禦敵無畏,流血無淚……”
“禦敵無畏,流血無淚……”
“君候士歸,與士同醉……”
“君候士歸,與士同醉……”
就這樣,毓陽在一旁瞥著帛書上的祭文蚊聲念著,我亦和著加大聲音跟著念。不知不覺中,就念完了祭文,這讓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剛講帛書放回朱木方盤,除了皇帝自己,殿上的所有人,都整齊地向皇帝下跪,毓陽拉著我的衣羞跟著跪下,大呼:“吾皇神威——”
皇帝大手一揮,道:“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