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有了微弱的起伏,但我並不知道,這種擾人的情緒,是什麼。
“蒙鳶!”
正被情緒困擾的我突然聽見後方有人在叫我,聲音以及語調都很熟悉。
毓陽!
我猛地回頭,看見毓陽粲然的笑著,箭在弦上,而箭頭,瞄準了我。
箭已離弦,疾如火星,飛速射向我。我眼睛自然的睜大,右手本能伸向箭,正好一把抓住強而有力的箭頭。鋒利的箭刃割破手心而傳來的股股刺痛感讓我回過神來。手心開始濕潤,隨即便得冰冷而堅硬。
為什麼?
抓住箭的手一用勁,冰塊破碎的聲音清響耳邊。我將箭向後一甩,箭‘嗖’的聲插入身後的大樹之中。
“蒙鳶,我終於看見你的表情了!”毓陽騎在高大的駿馬上,開心地朝我大喊了一句,像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怒火,臉上笑容依舊。
毓陽將弓挎在背上,手一抖韁繩,□□的馬便馱著毓陽慢悠悠地向我行來。馬鞍上拴著根繩子,上麵掛著兩隻身上被刺出兩個血窟窿的赤狐,早已沒了生氣。十多米的距離,馬蹄聲每一次的響起,我的心就冰涼一寸。
毓陽下了馬,將馬韁拴在樹上。拍拍身上的灰,把弓和箭筒掛在馬鞍上,蹦蹦跳跳地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深深插進木頭裡的箭,狡黠的笑著。
“為什麼?”現在,我隻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毓陽用箭射我的理由。
毓陽抿嘴笑了笑,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話,不知所謂地問了句:“蒙鳶,你的手掌受傷了吧~~”毓陽說著說著,就欲執起我的右手,想查看一番。
毓陽的動作讓我瞬間拋開怒火,在毓陽觸碰到右手的一刹那,我便將右手背到背後。
對我一反常態的行為,毓陽也隻是稍稍一愣,手僵在半空中,接著莞爾一笑收回手,道:“蒙鳶,聽話,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毓陽又打起了蠱惑人心的腔調,勢必要看看我的傷口。剛才毓陽的那一箭,的的確確是傷了我的手掌,但問題就在於現在我根本就沒有傷口可以給她看。因為我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不。”我很乾脆的拒絕道,隨即轉身離開。
毓陽對我的離開始料未及,慌忙中抓住我的手。柔軟的手掌傳來的熱熱感覺迅速散開,襯得我的手愈發冰冷。我不耐煩地甩開毓陽的手。
“蒙鳶,你到底怎麼了?”毓陽不可理解地睜大眼睛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看透。
“我沒受傷。”簡單的陳述了下情況。我移開目光,不與毓陽相視,快步向插著箭的樹木走去。伸手將深入三分的箭拔出。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結了層冰的箭頭,手腕一顫,附在箭頭的冰層剝落了下來,掉在硬邦邦的地上。
聽到輕微的響聲,毓陽並沒有上前,呆在原地。似乎在等著我的解釋。
“我的手沒有受傷。”等收好了東西,我才慢慢側過身,看向毓陽。我的回答不算搪塞,我隻是隱瞞了其中一部分而已。
顯然,毓陽對我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她很明智地沒有刨根問底。隻是擺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哎,可惜啊,要是你受傷了,我就會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呢…”毓陽頗為遺憾的語氣再加上幽怨的神情,好像我沒有受傷就是多大的罪過。
我的身體受傷後能快速的愈合且不留痕跡,內臟除外。雖然毓陽的話讓我心裡升起了一絲好奇,但讓我受傷這是不可能的。
見我不為所動,毓陽耐著性子繼續道:“蒙鳶,你就委屈下,受點傷,流點血就可以了。”
“……”忽視毓陽討好的表情,我巋然不動。毓陽說的事,決不能一口答應。
毓陽很看不慣我無視她,白皙的臉上起了一絲慍色,生氣地一跺腳,大聲道:“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