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2 / 2)

不在意地將沾到手上的汁水在被子上揩乾淨,躺在被窩裡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時光。我其實有種摸摸眼窩的衝動,傷口應該愈合的差不多了,眼窩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想到這兒我不禁嘲笑自己,被人弄成這幅認不認鬼不鬼的樣子居然還有閒心想這些個烏七八糟的東西。

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水藏突然開腔了,“你笑起來,很好看。”

不知是我錯覺還是怎麼的,居然覺得水藏的話語聽上去很誠懇,外加一份親切,就像是長輩對小輩的誇獎一般。

我不以為意的繼續躺著裝屍體,不置回答。水藏倒也不是很在意,自顧自的開始說著話,也不管我在沒在聽,東拉西扯的說著一些瑣事,就像我和水藏是相識多年的故人般。

水藏三句不離Goblin,一口一個‘霧生’的叫著,說著以前的Goblin是如何聰明,短短時間內就能學到她們共同的師傅所傳授的東西,是師門裡的新秀,對誰都高傲不比,偏偏對自己倒是好的很,語氣裡是滿滿的自豪。

我不禁有些冒火地嘲諷道:“可是現在的Goblin,對你惡劣至極,你再喜歡她也白搭。”

回憶著水藏的憔悴模樣,和Goblin與水藏的對話就知道後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頓了頓,水藏接過話頭,語氣不帶一點兒後悔之意,“不是喜歡,是愛。”

聽著水藏的話,我忍不住問出我心裡一直一來橫著的刺,“你和她怎麼樣與我無關,我隻想知道她為什麼恨我恨得發狂,或者,她恨得根本就不是我?”

一語既出,換來的卻是水藏久久的沉默。我等水藏開口等的又要睡著時,水藏帶著疲憊的心疼,隻回答我的問題:“她不恨你,她隻是…”

“隻是把我當做彆人的替身?”

“是。”

當從水藏口中知道我所受的這一切折磨隻是因為我被當做一個替代品,原本該熊熊燃燒的怒火切絲毫不見蹤影。當自己受到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禍患時,我反抗了,當我無力反抗時,我接受了。

我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就像被軟禁,被剜目的人不是我。還算融洽的氣氛也並沒有什麼改變。

水藏沒有講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我也不再出聲。安靜地聽著我如普通人的呼吸,推算著自己還有幾天的活頭。

正算的起勁,一隻帶著溫度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我心裡不由得冷哼,莫不是水藏也把我當做替身不成。

水藏溫柔的動作讓我決定我是一個初生的嬰孩,脆弱的過分,當我著不住想拋開水藏的手,水藏就收回手,言語之間帶著乞求,“我可以抱抱你嗎?”

聽著水藏的語氣,就像真的在征求我的意見,隻要我不答應就不會抱我。

我很想拒絕,但是偏偏冷著臉不做聲,水藏大概是認為我默認了,動作輕柔地俯下.身子,緩緩地抱著我。弄的我感覺很怪異,卻又說不出道不明。

等感覺我都不耐煩了,水藏就鬆開手,我才得以離開水藏的懷抱。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很想把水藏轟出去,我被傷成這樣,水藏有一定責任,可笑的是我居然說不出口,該死的怪異。

“你,有想過你你母親嗎?”水藏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打得我措手不及。

母親?多麼陌生的詞語。

我向水藏聲音傳來的反方向翻了個身,背對著水藏,因為翻身的動作而牽扯沒有傷口的傷而痛得冷汗直冒,又強忍著不呼痛,用被子捂住嘴巴,悶聲道:“我沒有母親。”

水藏對我的話卻置若罔聞,手握著我的手,自言自語,“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