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淺笑一聲,複又施一禮,轉身對著各位姐姐說道:“望姐姐們見諒,六年未曾拜訪,環兒當真失禮。不過,還望各位姐姐笑納,環兒準備的一些薄禮。隻是……”右手當先第一個位子的紅衣女子,當先問道:“妹妹有何難處,還望直言。”環兒,略施一禮,輕歎一聲,複又說道:“姐姐不知,這東西,都在環兒的包袱裡,隻是……剛才下馬思親心切,顧不得妥善安置包袱,現下……哎……也不知身在何處了!”紅衣女子笑道:“妹妹莫要擔憂,姐姐這就派人為你尋來。”說罷提聲道:“楊總管?楊總管!”
不消片刻,一名年輕的男子穩步進來,見這模樣也不過二十來歲,莫非他就是總管?可是一旁的楊玉環,卻見得此人走路四平八穩,想來應是武功不弱,又見他氣宇軒昂、眉生正氣,想來當上總管也定是有些本事的。隻見那人,舉手作揖,沉聲道:“小姐有何吩咐?”“你去,幫我這妹子的包袱找來,才進的門。”紅衣女子又笑意盈盈的轉向楊玉環,說道:“楊旭,是我們楊家的總管。妹妹莫要看他年輕,隻要事情交給他,妹妹隻管放寬心便是了!”說罷,揮了揮手。楊旭便領命告退。
衣女子又轉身,對著三叔、三嬸道:“爹、娘,妹妹剛來,舟車勞頓的,定然疲憊。淩兒先將妹妹帶下休息片刻,解了乏後再還來,可好?”三嬸嬌笑道:“可不是嗎!環兒一來可把我們二老樂壞了,你瞧,連這茬都不記得了,還是淩兒想的周到。這樣吧,不必請安,毓兒、瑤兒你們也退下吧。陪著妹妹說說話也好。”方一說罷,身旁穿著一黃、一藍衣服的兩位貌美女子便起身行了禮,隨著楊玉環和大姐楊子淩退出前廳。
出的前廳,大姐首先發話:“想來與妹妹當日一彆,已是匆匆六載春秋,今日相逢妹妹卻是出落的嬌豔美麗,卻不知妹妹可否還記得姐姐?”楊玉環笑了笑,說道:“姐姐們都是生的明媚如朝旭,一個個皆似天仙,又豈是玉環能夠相提的呢?既是天仙,環兒便是更加不敢妄自悱惻了的。還望子淩姐姐能夠賜教。”幾位姐姐都是持帕笑嗔了一番,才說道:“妹妹真是個可人兒,不知將來是哪家公子會有此等福氣娶了妹妹啊。”眾人又是一笑,楊子淩複又說道:“也難為妹妹了,相彆六載。今日若是與妹妹當街相遇,也未必識得。罷,我來引你相識罷。說著,她指了指身側的黃衣女子說道:“這是你三姐楊子瑤。”“妹妹見過子瑤姐姐。”玉環聞言忙施一禮,見狀楊子瑤也僅僅是微點了下頭,並不搭理。楊子淩看出尷尬,忙轉了話頭說道:“這是你八姐姐楊子毓。”玉環並不惱,隻是又轉身向藍衣女子略施一禮,淺笑道:“玉環見過小毓姐姐。”楊子毓笑了笑,說道:“毓兒性子不善言辭,還請妹妹不必如此多禮。”
正說著,已經來到屋前,子淩一把推開屋門,將楊玉環拉了進去,複又轉身對著另兩個妹子說道:“這邊有我,你們先回屋歇息罷,回頭再一並去見爹娘。”二女同聲答道:“是。”便退下了。
待那二人走遠,子淩方才回屋合上屋門,正色道:“剛才之事,望妹妹多有包涵。你三姐原先並不如此待人刻薄的。哎……想你三姐早年嫁入河東旺族裴家,本想夫妻二人也算是門當戶對,何況你三姐婚後不久便接連傳來喜訊,生的一女一子,大家也都高興的很。本來不曾想過要再圖個什麼,隻求這般和和睦睦便妥了。誰料天意啊!偏叫這時讓你三姐夫早亡了。後來他們裴家便尋了個理由,將你三姐打發了回來。哎……自此事後,你三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性子也燥了了許多。”楊子淩又深歎一口氣,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急急的說道:“這事,我說與妹妹聽,是想妹妹莫把剛才的事情往心裡去才好。妹妹可是萬萬不可對彆人提起的,知道嗎?!”楊玉環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姐姐的話玉環記下了,玉環不會讓姐姐難做的。”“恩,那就好。”楊子淩指了指桌上的包袱說道:“環兒妹妹看看這桌上的包袱可是妹妹的?恩。若是沒什麼事,妹妹就暫且歇息下吧!姐姐先回屋了,我會讓翠兒在屋外守著的,有事就讓翠兒上我屋裡來叫我。回頭再來接你一起去見爹娘。”說罷楊子淩便起身離了屋子,輕輕合上屋門。許久,屋外都不曾再出現半點聲響。
屋裡的楊玉環,雖是倚在床上,卻未曾有半絲睡意,她一手托著腮幫,另一手卻是在把玩著一縷秀發,心道:這三叔和三嬸到底想要做什麼?不辭辛勞的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可是,料她平時聰慧過人,此時卻仍是半餉未曾理出些許頭緒,心裡不禁煩躁,但轉念思之,隻道:也罷,靜待其變吧!心下思定,楊玉環複又假寐片刻,便起身下床,喚了門口的翠兒進來,吩咐去打了兩盆熱水來,準備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