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由於一個烏龍事件所引發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並沒有持續很久,這期間陶思義沒有再去找陶花的麻煩,思樂也有意無意地躲著陶花,而榮樂,似乎比平時更多添了幾分憂愁……
其實這事陶花後來稍微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換成是她,也想不出比思樂更好的辦法回避當時的情況,唯一比較煩惱的就是,她好像成了百裡管纓的假象情敵……囧!還好她住的是皇宮,任憑她大小姐翻遍皇城掘地三尺海枯石爛……呃!總之也找不到她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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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依舊是明辨園的例行早課,陶花踩著準點的末班車一踏進講堂,樂了。
今天這一個個都腦子被門夾過了吧?這衣服穿得,這架子端得,這表情擺得,也忒齊整了!
不說彆人,就她那個裡外兼熟的三皇子陶思義,怎麼看怎麼像不是他本人啊!那貫徹到腳的“我最風流”四個字精神都上哪兒去了?
還有榮樂思樂,你們這是準備上課呐還是打算服喪啊?
搞得跟國家領導人大閱兵儀式似的!
還真被她猜對了……
“榮華公主,請歸位就坐!”
陶花木頭木腦地循聲望去,怎麼今天連他也語氣不善啊?
這一抬頭,才猛然發現,上首位置坐的竟然是她久久才見的皇帝老爹!丫正用頗具玩味的眼光打量著她。
陶花那個心啊,瞬間就拔涼拔涼的……
“榮華公主這是還沒睡醒麼?”突然,有一人不無嘲諷地開口道,似乎對陶花忽視他們的行為很是不滿。
那人站在皇帝的右側後方,年紀略大,陶花沒見過他,姑且就叫他路人一號吧!
與他並肩站立的還有墨羽塵、秦子敬、路人二號、皇太子、陶思然以及翰林學士陸文清。
其陣容不可謂不強悍!
陶花還是頭一次見到皇太子,之所以篤定他的身份,僅憑那張跟陶思然七分相似的臉容以及皇帝前五名子女裡有三位是皇子這個事實,是頭豬都該猜出來了!
他的神情沒有陶思然那麼冷然,但也不如墨羽塵的和煦,中規中矩地講,頗有幾分皇家威嚴……
“興許是公主從未將我等放在眼裡吧!” 秦子敬不鹹不淡地接了句,神情一如從前的鄙夷。
“……”她如果說實話,會不會被他們的眼神甩飛到北極?
“真沒看到朕?”皇帝也打趣道。
“呃……勒個……”陶花哆嗦了下,委婉道,“兒臣……眼神不好!”
“……”底下眾人不禁虛了把汗。
“請榮華公主歸座!”墨羽塵再次提醒,語氣比剛才放柔了不少。
陶花得了台階,也不管他人如何想法,悶著頭便往角落裡鑽去了。
現場回歸平靜,皇帝抿了口茶道:“都到齊了?”
“回皇上,都到齊了。”
“嗯,那便開始吧!”皇帝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陶花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就是皇家學院內所謂的月考。每月的月底,皇帝都會抽出幾天來親自監察皇子公主們的學業,若有特彆滿意的,還會提前被送去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教育,對皇子公主們來說,這既是個表現的機會,也是件頭疼的事,因為一個不好,就很有可能會被長期留在這個班級進行再教育,前車之鑒者比如陶思義,後來居上者比如陶花……
不過彼時陶花仍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她就見著皇帝大人負著手不緊不慢地來回踱了一陣,然後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其實也沒幾個人能真正輕鬆的,沒有了老師的上課提示,就隻能靠自己的臨場應變跟口頭表達能力了,而且此時也不如往日隨意,若真說錯什麼,關係到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一生。
“今日之題,朕思量了許久……”終於,那尊大神開了尊口,語氣上更像是君臣之間的對話,而非父子。“眾所周知,大慶如今也已算是國泰民安、兵強馬壯,然每逢七、八月間,南方水患大肆,雖有國庫餉銀充實,朕亦勞心勞力,勤民勤政,卻始終收效堪微,實為心頭之患。鑒於此,朕便問問在座諸位,若今時水患已至,百姓身處水火,朕欲撥白銀百萬以緩災情,未料有貪吏枉顧人倫,從中作梗,爾等以為如何?”
陶花腦子轉了轉,這個問題有點麻煩誒!皇帝前麵大段地講自己關心水患問題,而到了實際問答的時候卻又變成了貪汙腐敗問題,試問這到底是打算治水為上呐還是治貪為先呐?
果然,當下回答問題的人便分成了兩派,以九皇子為首的人主張“著欽差,治貪吏,平民怨”,理由說得直白點就是隻有真正打倒貪官汙吏,才能讓國家的政策得到貫徹落實,也才能讓黎民百姓得到實惠,頗為中肯!
而以三皇子陶思義為首的人則強調“扶民生,框正義,平貪吏”,理由是貪都貪了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先救死扶傷解決民眾居住溫飽問題了,至於貪官汙吏什麼的,當然也不能姑息,隨便找個什麼人去查查得了。
陶花瞅了陶思義一眼,就她所知,陶思義不像是那種仁慈大義的人,為什麼今天會堅持先施仁義後治貪吏呢?莫非,他是在賭?
揣測聖意可不是人人都乾得的……
皇帝轉了一圈,對每個回答問題的子女都隻是微微頷首,不做任何表態。
最後,他把目光放在了陶花身上,她是唯一持觀望態度的那位……
“榮華,你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