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煩擾的嘈雜的聲音,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地講,和底下的私語的女孩們相映成輝。
“跟你說哦,前幾天跡部SAMA訂婚了哦,
“真的啊,哪個女人配得上他”
“叫什麼柳前百惠的~這女的前幾天已經轉過來了,真是不要臉——”
“才沒有的事,柳前據說是和跡部青梅竹馬的呢,網球部的人都很喜歡她呢,都做了網球部的經理了!”
……
跡部啊,
景顏的手突然握緊了一下,其實認識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到底有多久了呢。彼時的他仍是一個雖然囂張卻脆弱的孩子,驕傲也已經透過血液而深入骨髓,似乎已經是小學網球什麼冠軍了,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天下無敵。
想到這裡,景顏的眼梢微微吊起,眼前突然就顯現出那時那個孩子的樣子,那麼的不可置信而又倔強的樣子。
彼時的自己已經是“深海”裡不敗的人魚。
於是他每個禮拜都會來,從剛開始隻是打球,到後來也會追著我說,人魚,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吧。
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呢?跡部?我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球裡滿滿的全是你的熱情,而我不一樣,我隻想贏球,我需要錢。
那時候你是什麼樣子的呢?景顏把目光移向窗外,滿地落櫻。
“知道麼,人魚,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好寂寞呢。”他的聲音是很溫柔的,孩子的稚氣遮不住他滿目風華。
不知道為什麼,就單單為了這一句話,便停了下來。
後來,他的話開始變得很多,她一度以為他不過是網王裡同名同姓的跡部景吾。
“那麼,人魚,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行哦小景,我已經把我的生命留在了深海,如果我把名字也留下來,那我就連靈魂也沒有了。”他的眼睛是灰色,卻有一種璀璨奪目的神采。
“恩~那如果等你的靈魂自由了,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好麼?”他那時候的神情是極其認真的。
“好”
一直持續了一年。
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除了報紙上的或者電視上的,漸漸褪去了稚嫩,褪去了溫柔,變得張狂而又自信。
景顏托著下巴,臉上有陽光的光暈。記憶深處的那些話突然變得鮮明而生動。
“人魚,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是不是不會那麼寂寞呢?”
“人魚,有一天我們一起稱霸全國好不好?”
她記不清他為什麼說這些話了,她也記不清他那時侯的表情了。
其實,或許當年我進冰帝還想看看你,隻是連自己也不想承認,——為什麼要承認呢,第一次你看到我的時候,眼底的冷漠就這麼硬生生的、拒我於千裡之外,讓我遍體鱗傷。
所以我決定放棄你,——其實也無所謂放棄,命運連我的名字也未曾給你留下。所以我連網球部其實都沒有去過——我無法忍受你如同帝王一般的發號施令,無法忍受歲月將你雕琢成了這般完美的跡部景吾,就這麼奪走了我的景吾,所以我告訴自己,你早已經死去。
下課的零聲驅散了教室裡的人,時間猶如沙漏,就這麼顛來倒去的消失
手機在我口袋裡輕輕震動著,~菊?
“顏兒,快來網球部,鈴蘭那個死女人他媽的又乾傻事了——”
靠。
來不及感歎,直接從二樓爬了下去,無暇理會一乾眾人,跟著一群女的——總能到網球部的。
網球部今天很安靜,——即使旁邊還是有那麼的人,有點鬨的不愉快啊~——似乎。
不管什麼“非網球部的人不得進入”,景顏直接推開了網球部的門,菊站在一邊,旁邊是鳳在扶著她——靠,難道已經動粗了?“沒事吧?”
“顏兒,你來了真好。”一邊說,一邊已經暈了過去。
“鳳,你能幫我把她送到醫院嗎?”景顏一邊把口袋裡隨身帶的藥給菊喂了進去,一邊說,鳳有點怔愣——那麼清冷而驕傲的人,現在竟然用如此卑微而焦急的口吻和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