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格接過一塊蛋糕,在她旁邊坐下,“肯定是,他可喜歡鼓搗甜點了。”
付行簡也扯了把椅子走過來,附和:“好像從大一那時候就總研究這個吧,為了‘偷師學藝’還去甜品店裡打過工。”
嶽安冷聲:“那時候他除了上課、排練、兼職,其餘時間全都用來學做蛋糕,還以為他的夢想是做個糕點師傅呢。”
就這麼被揭底,遊禮難得眼露寒光,輕“嘖”了聲,沉聲回:“現在挖苦我了,你們吃得還少?”
“是是是,”付行簡立刻討好地笑,“我們錯了。”
於格接著說:“不過你確實很久沒做甜點了,今天是沾了蓁蓁的光。”
霍蓁蓁沒多想,隻隨口應了句:“那我可太有口福了,這比很多甜品店裡買的都好吃!”
遊禮衝她笑,聲音很輕:“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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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吃完手上的甜點,摩拳擦掌準備開始正式排練。
遊禮抽了張紙巾擦手上的水漬,望向霍蓁蓁,“隻能讓你一個人坐會兒了。”
霍蓁蓁應:“沒事啊,我又有栗子蛋糕吃,又有演出看,明明是賺了。”
她嘴角沾了白色的奶油,遊禮盯了半秒,重新抽了張紙巾。
右手捏著那張紙巾往前伸了伸,他又遲疑著停住,將紙巾往她手邊遞:“奶油沾到嘴邊了。”
“哦……”霍蓁蓁雙唇微張,有些尷尬,接過紙巾在嘴上抹了幾下,“你去忙吧,真的不用管我的。”
遊禮點了下頭,側身的時候目光緩慢從她臉上移開。
正要走去牆角拿自己的貝斯,排練室的門被推開,他又扭頭朝門邊看。
婁嘉怡笑眯眯喊他:“遊禮。”
她挪進來分彆和臨時約會其他三人也逐一打招呼,這才注意到沙發一角的霍蓁蓁。
霍蓁蓁舉著拿叉子那隻手朝她揮一揮,“嘉怡,最近新專輯的收尾工作還順利吧?”
“順利,”婁嘉怡往她身邊挪,“過來就是想和遊禮他們說新專輯的巡演要開始了,第一站就是洛安,請他們有空的話過去看。”
她在霍蓁蓁左手邊坐下,扯過一個棕色的抱枕往懷裡摟,“濤哥也說會聯係你,邀請你來看巡演呢,等他忙完應該就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啊,我肯定會去捧場的。”霍蓁蓁答應得乾脆。
婁嘉怡點點頭,注意到桌上擺著的甜點盒子,提高聲調衝那頭已經背上貝斯在做調試的遊禮說:“遊禮,你做的?”
付行簡笑著插話:“你不是知道他喜歡搞這些嗎?怎麼還明知故問。”
她淺笑道:“因為上次我和他說想吃芒果千層,他說很久沒做手生了,不願意再動了,所以我才以為這些是買的。”
桌上這些,品類多,工序和芒果千層比更是複雜,她看得眉心顫了下。
付行簡沒多想,隨口應:“蓁蓁喜歡吃栗子蛋糕,遊禮正好會嘛。”
聽見這話,婁嘉怡下意識轉頭看向霍蓁蓁,微笑道:“對哦,我記得你的微信名字就是栗糕。”
霍蓁蓁和她對上視線,“上次偶然知道遊禮會做,就說好讓我這個栗子蛋糕品鑒師嘗一嘗他的手藝。”
她朝桌上看,“還有那麼多,你也一起吃吧。”
婁嘉怡“嗯”了聲,伸手拿了離自己最近的一份。
臨時約會開始排練,這頭兩人並排坐著,邊吃甜點,邊近距離觀看表演。
三四首歌後,霍蓁蓁將手上還剩一半的蛋糕往桌上放,擦乾淨手要去拿平板。
她沒回身,隻反手去扯擺在背後的挎包,揪住邊角就往前拿,最後沒拿穩,背包掉到地上,裡頭的東西也散亂落了一地。
婁嘉怡急忙彎腰幫忙撿,拿起一個A5大小的筆記本時,泛黃的牛皮紙信封從中抖落。
她拿起來,瞟過去的時候正好見信封上的五個大字——寫給霍蓁蓁。
不由感歎道:“現在還有人寫手寫信呢?是粉絲給你寫的嗎?”
霍蓁蓁笑道:“我哪有什麼粉絲?我不知道是誰寫的,就是偶然間看見的。”
“喔,那是情書啊!”婁嘉怡揚著眉毛說。
對話被那頭幾人聽到,付行簡也跟著起哄:“用手寫信寫情書,太複古了吧這哥們!”
於格反擊他:“你懂個屁,這叫情調!”
嶽安將他們打斷:“彆鬨了,繼續。”
幾人開始下一首歌,遊禮卻將注意力停在那封無意掉落的信件上忘了彈奏。
他出力握了握琴頭,猶豫片刻,手掌“啪嗒”砸到琴弦上打斷排練。
“蓁蓁,這封信上有日期嗎?”
“有啊,2018年。”
他不由眼眶一酸,似是某種深埋已久、自覺無望的期盼得到回應。
即便這回應微弱到無可捕捉,他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應該再勇敢一點、再堅定一點。
或許終有一天,他也能像這封陳舊的信一樣,被她看見。